“因”是她，“果”却不由她。

徐薇妍也不急于解释，只道：“别枝死的那天，儿媳无意中知道了三爷的秘密。”

大太太也终于说了实话：“我想你也知道，别枝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她这么说，几乎就是承认别枝的死是为了封口了。

徐薇妍道：“儿媳不知旧事的来龙去脉是什么，但是三爷好像把这件事归咎在了夫君的头上。”

大太太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当年谁也不知道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后来我们长房就因为这件事对小二房处处忍让，没想到竟然养大了他们的胃口，闹出今日之事。要是早知如此，唉……”

大太太的悔意好像仅限于不应该忍让小二房，而不是后悔于颜予诚的伤毁了他的一生。

徐薇妍暗示道：“所以母亲就没想过夫君出事，小二房可能在其中做了一些手脚么？”

大太太斩钉截铁地回答：“他们不敢。”

颜允谦殒命一事中到底有没有小二房的影子，大太太不是没想过，她是想过太多次了。

刚失去儿子的那一段日子，大太太把每一个出现在她视线内的人怀疑了个遍。但那时颜家顶着天家雷霆之怒，不管大太太有什么猜测，都不重要，她必须全力以赴，让颜家渡过难关才行。

大太太也是这样做的，她用尽了一切办法，联合了众世家，终于把颜家从覆灭的边缘拉了回来。

在接连失去了丈夫和儿子之后，大太太之所以还能稳稳地坐在宗妇的位置上，跟她在这场劫难中起到的作用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可是儿媳不这么想，母亲，若是想让一个人露出马脚，应该给予的不是高压，而是放纵。”

大太太一惊，复又打量了面前的女孩儿一眼。这孩子才几岁啊？竟然就能说出这样的话。

认亲当日，颜三说过的话适时地出现在大太太的脑海中：“……嫂嫂师从何人？这番话，可不像是闺阁弱女能有的见识……”

是了。

这个儿媳从嫁过来的那一天开始，所表现出的方方面面，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为人处世，都老练纯熟，根本不像是一个豆蔻少女。

这样的女孩儿，真的是一个商户家能培养出来的么？

大太太觉得徐薇妍身上有着重重谜团，不过只要徐薇妍还能够为她所用，不管她身上有什么秘密，大太太都可以不在乎。

“那依你的意思，我应该怎么做呢？”

“儿媳以为，上策当然是一切照旧，当做无事发生，可惜母亲已经打草惊蛇，这一策是用不得了。”

“那中策和下策呢？”

“下策便是彻底与小二房撕破脸面，一定要快，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再务必保证他们再也没法翻身。可惜长房与小二房血脉相连，单凭这一点，做事就不能做绝了，所以此计是为下策。”

“那中策就是你以为可行的办法咯？说来听听。”

“母亲知道，我出身商家，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次我帮小二房解除了危机，之后我自会去向他们邀功，只希望母亲到时候不要阻拦我。”

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徐薇妍其实的目的还是为了救小二房，只是她成功地让大太太看来，她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想要置小二房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