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吟当然知道,药还是她去买的,挑的也是最好的,这小小的一片就八毛钱。
在货币按分算的年代,算是顶贵的了。
妇人自然也看出那药不便宜,想要拒绝,又心疼孩子,最后什么都没说。
花吟把药给孩子喂下,又对妇人说:“孩子只是小感冒,你去县城也没多大意义,大娘信得过的话不如等到了村里我帮您看看?”
妇人这会儿对花吟感激涕零,自然无有不应。
到了桃花村,花吟说了少年给的地址,向妇人问路。
没想到妇人听后表情怪异的看她一眼,然后惊讶道:“原来阳阳说要搬过来的那对夫妇就是你们啊,这可真是赶巧了!”
少年名叫宋阳,下午的时候托人递了信过来。
花吟一愣,听出妇人话里的意思,也有些惊讶:“你们认识?”
“岂止认识,我是他小姨!”妇人一拍大腿:“他给你指的地方正是我家,正巧我家有两间房子空着,你们这就搬过去吧,我给你们指路。”
桃花村地广人稀,房子是最不值钱的。
很快牛车在一个茅草屋前停下,房子有点破旧,里面倒是干净整洁,屋子周围种满桃树,此时桃花初绽,落英缤纷,十分好看。
妇人家就住隔壁,她把退了烧的孩子抱进去给丈夫照看,然后就热情的帮花吟搬行李。
行李不算多,多半都是书,花吟的手臂有伤就捡些轻巧的拿。
全部收拾好后,花吟拿出三十块钱塞到妇人手里:“我们可能要在这叨扰一段时间,不能白住您的房子,这是付的房费,大娘您收着。”
“不不不,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们随便住,哪能收钱呢!”
“不行!”花吟态度坚决:“一码归一码,没有白占您便宜的道理,您要是不收我就不住了。”
她不喜欢欠别人的。
妇人推拒不过,只好应下:“那好吧,你也别见外了,有事尽管找我帮忙。”
花吟满口应下,送她离开。
晚上又被邀请过去吃饭,花吟顺手熬了药给孩子灌进去,又行了遍针,就跟谢景行回去了。
只是要睡觉的时候犯了愁。
这房子哪里都好,唯独只有一张土炕,也就意味着她和谢景行晚上要睡在一起。
她偷偷瞥了眼不知道为什么冷了一天脸的谢景行,想着当初搬家时谢景行的避讳,以为他不喜欢跟她睡一起,加上心怀愧疚,体贴的主动道:“你身上有伤,我打地铺就行。”
大不了明天让人在堂屋搭个床出来。
谢景行拿着被子铺炕的动作一顿,黑眸沉沉的落在她身上:“你介意跟我一起睡?”
花吟眨眨眼,不知道他怎么会问出这种话,明明是他冷了一天的脸,整个人都是大写的不高兴。
没听到她的回答,谢景行清寒的眸底覆上一层薄霜,将铺好的被子重新卷起,准备铺在地上:“我打地铺就行,你睡炕上。”
虽然这会儿已经是四月,夜里还是有些寒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