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吟不知道他的想法,拖着人到卫生院时她自己都出了一身热汗,等到一进门看到挂号窗口前排了一条看不到头的长队时,眼前骤然一黑。
今天这是犯了太岁吗?怎么这么多人来看病!
一问才知道原来都是吃了山楂丸后出现各种各样症状的,花吟抬眸扫过去,一大半都捂着腹部,还有零星几个撑不住晕过去的,被家属和护士慌忙抬走急救。
连走廊边的长椅都坐满了人,有撑不住又没地方坐的就干脆坐在了地上,也顾不得凉和脏了。
花吟有点担心的看向谢景行,他脸色白的近乎透明,还在不停的冒汗,越来越虚弱,她扶着他的手下意识攥紧:“你感觉怎么样?还能撑一会儿吗?”
说着她下意识去摸兜,才发现今早换衣服的时候把随身带的银针落家里了。
“嗯。”谢景行淡淡点头。
比这更重的伤他都受过,那时候缺少麻药,医生给他缝合他都没哼一声,这算什么?
心里这么想,他却不自觉往她身上蹭了蹭,哑声道:“就是没力气,你给我靠一会儿。”
花吟果然不动了。
谢景行眼底藏着狡黠的笑,喜欢这样的亲近,即便他自己也有点不习惯和害臊,表面淡定实际紧张的肌肉紧绷,却舍不得松手。
突然觉得,其实再疼一点也是可以的,最好是倒她身上起不来那种。
因为人太多,两人排了将近半个小时的队才挂到号,然后花吟扶着谢景行去看诊洗胃,最后被安排了一个病床静点观察,明早才能走。
洗胃的过程很难受,谢景行这会儿躺在病床上精气神散了大半,却还固执地非要勾着花吟的手。
花吟无奈的看着他,觉得这几天他实在有些黏人了,以前多沉默内敛的人,连跟她做那事都闷不吭声很少说话的,这会儿像脱胎换骨了似的,自动点满作精小技巧。
偏她还真就吃这套,非但不烦还觉得有点甜怎么回事?
她唇角微翘,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会儿已经不冒冷汗了,温度也升上来一些,不像刚才凉的跟冰块似的。
低头温声打着商量:“今晚你大概是回不去了,我现在下楼给你买点吃的,想吃什么?”
“随便。”谢景行不挑食,以前连花吟的剩饭都能吃的面不改色,漫不经心应了一声,专心勾着她手指把玩。
花吟被他弄的痒,抽回手说:“行,那你先躺会,我很快回来。”
“玩具”被收走,谢景行有点不开心,黑峻峻的眸子不满的看着她,唇角绷紧,周身的气息都沉了下去,要是有小孩在这里一准能吓哭。
她权当没看见,不能太惯着,转身出了病房。
卫生院的盒饭现在都归她卖,近日又上了桃花糕,供不应求。
只可惜雪媚娘需要冰镇保存,无法送到这边售卖,因此少了很大一笔收入。
花吟并不贪心,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她去楼下拿了两份盒饭和桃花糕,经过楼下病房时看到一间病房里住了对老夫妻,老婆婆一手拿着热水袋垫到老伴输液的手臂下,动作温柔细心,两人低声说着话。
她眸光一凝,想到谢景行冰凉的手指,脚步一转去了卫生院里附带的小卖店,挑了两个黑色热水袋去水房灌好水,然后拎着袋子往回走。
等她回去的时候谢景行已经睡着了,他睡着不像醒着时那么难以接近,红唇微张,长睫卷翘,乌黑的短发凌乱的铺散在枕头上,安静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