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凳子旁的血迹,掩了掩鼻尖,“侧夫人,纵然司妈妈有错,您也不该私自动她,她毕竟是府里的老人了,又服侍过老太太。”
李满月本还存了点理智,想着不把人打死就行,被她一激简直红了眼,又看她大着肚子四处招摇显摆,简直快气昏了头。
“祖母和婆母既把管家之权交给了我,我自然做得了这个主,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姨娘来置喙。”她凌厉的目光扫了眼执棍的两个小厮,“给我继续打!”
李满禧知道她素来我行我素,骄纵惯了,也不再与她多说,两步走到小厮跟前,像是要挡住那棍子,将司妈妈护在怀里。
她身子纤弱,这一棍子下去恐怕要折断,再加上她肚子里有槐王的孩子,谁敢动她一根头发丝。
两个小厮吓得急急收住手里的棍势,一颗心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瞬间跪倒在地上,口呼,“奴才该死。”
松萝也是没想到自家小姐竟这般虎,不顾自身安危扑过去救人,吓得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姨娘不该这样涉险,若是伤着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向槐王交代啊!”
李满月也是一惊,指着李满禧骂道:“你疯啦!”她难道是想让自己担上这残害槐王子嗣的妒妇名声吗。
李满禧自己也有些害怕,内心深处也怪自己太过冲动,下意识扶住肚子,吓得面上红红的,她深舒了口气,探了探司妈妈的鼻息,好在还活着。
那两小厮早吓得魂不附体,谁也不敢再有动作了。
李满禧侧身看李满月,“若是她死在你院里,恐怕你担不起这个责任。”那看过去的目光凌厉,李满月没料到她敢当众与她撕破脸,有些吃惊。
司妈妈在王府中地位重要,便是谢恒对她也礼让三分,一为从小受她抚育,二为她经年来对谢家的付出,连带着她丈夫她儿子都对王府忠心耿耿。
其外李满禧舍命也要救她是为了还上一世的恩情,那时候她被关在柴房中满身狼狈生蛆,连一口干净的水都喝不上,是司妈妈偶然瞧见,只以为她是普通受了责罚的小女使,看着不忍,便吩咐人给她送了点吃食和水。
人这一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样难能可贵的情谊她一辈子都不会也不能忘记。
也是命运使然,刚刚她在花园里散步消食,正遇上去寿安堂请老太太的映雪,映雪看起来慌里慌张,一看便知有事。
映雪同李满禧关系还算亲厚,她一问才知道司妈妈出了这档子事。
拥有两世记忆,她心中知道司婆子对于王府的重要性,一听闻老太太不在,便示意映雪再去余氏院里走一圈。
哪成想这两位能主事的女眷都不在府里,她没了法子,这才亲自走这一趟。
李满月秀美的瞳孔盯着她,眸底恨意和怒火昭然,“黎姨娘,你这是摆明了要与我作对?”
两人剑拔弩张,葛妈妈在一旁急得干瞪眼,又怕自己触到霉头,咬了咬牙一跺脚,视死如归般小声说道:“姨娘怀有身孕,不好太过激动,侧夫人不要过多纠缠,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李满月本与李满禧怒目相视,听见这话哼一声,一脚踢翻了圆角小凳,转身进屋不再与她攀扯,“把这个吃里扒外的司婆子逐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