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月不敢置信地抬头,一脸惊诧,这是母亲头一回打她……
沈秋霜怒火不能自遏,指着她的手指剧烈颤抖。
“你,你怎能如此不知廉耻?”沈秋霜扬手还欲打她,被她梗着脖子的目光惊得接连后退。
李满月状似疯癫,厉声道:“我又有什么错?”
她坐起身来,哭喊道:“槐王不爱我,他不爱我,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满禧那个贱人在他怀里婉转承欢,我恨!我恨!”
她哭得声嘶力竭,一张苍白的脸上泪痕遍布,“母亲,我是个人,不是畜生,我也会孤独,会难过,长夜孤寂,你可知道一个人呆着又有多凄冷……”
李满月瘫软下去,扑在地上,面上一片灰败,“人人都说我再也生不了,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为何会这样……”
沈秋霜顿住,眼泪接连不断的流下来,一腔失望和鄙视又全都化成了心疼。
是啊,人人都说她生不了,才会让她的庶妹入府替嫁,庶妹一路顺遂,反倒越过她一头率先产子,她怎能不苦,可……
这是杀头的死罪啊。
会拖累全家人,甚至万劫不复!
李太傅曾说过槐王这个人谦恭谨慎,却也说过他并非柔软性子,战场朝堂之上向来杀伐果断,从不手软,若让他知道侧夫人犯下如此大错,怎会原谅啊!
思及此,沈秋霜沉沉吸了口气,淡漠道:“是孙贺?”
李满月没说话。
沈秋霜冷哼一声,“早知今日,当时就不该再留着他,此番出事,他绝不能活了!”
李满月猛然抬头,想去拉扯母亲的裙角。
“母亲……”
“闭嘴,若你还想活下去,他就非死不可,”沈秋霜顾自走到桌边坐下,神情冷滞,“眼下你若打胎,必会叫你婆母察觉,还有可能永远不能生育……”
她目光一瞬狠厉,看向李满月,“我且问你,想不想留下这个孩子?”
李满月伸手抚上小腹,茫然地点点头,呐呐道:“自然是想,我本以为此生无法生育,却不想等来了他,他是上天的恩赐!母亲,他是恩赐!”
她揪住母亲的裙角,哀求道:“母亲,母亲,帮帮我,帮帮我,女儿求您了。”
沈秋霜淡然看她一眼,眼神残冷,“你既想留下这个孩子,就得狠的下心来……”
李满月略微呆愣,眸中闪过一丝不解,迟疑道:“母亲的意思是?”
“孙贺是绝不能留了,而今你是槐王侧夫人,要保下这个孩子,只有一个办法,”沈秋霜伸手将李满月扶起来,“那便是让他成为槐王的孩子!”
李满月瞳仁微微收缩,惊出一身冷汗。
“可是,郎中说已经快两个月了……生产时……”
“那又有什么关系,她李满禧不也早产了近两个多月?旁人可曾说过什么?”沈秋霜自己定下了心神,冷冷一笑,“只要你坐实了这是槐王子嗣,旁人自然不会多想。”
李满月咽了咽,面上全是犹豫不决,“我懂母亲的意思,可槐王他……早就对我生厌,这些日子来,从不肯踏足我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