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而喻的是,折居的宝贝东西是经常被自己或别的女性握住的。
平时与女性同枕共眠,握住后的反应是很有趣的:有晃的,有搓的,有默默地握着一动不动感受的。更有似折居分手的妻子那样,一碰到便视其为不洁之物赶紧将手甩开的。
对妻子的这种行为,折居一开始认为她是怕羞,不好意思。后来尽管折居反复引导,她也决计不肯就范。从折居来说,便是自己的妻子连碰也不肯碰它一下就与他分手了。
仔细想想,女人此时的态度,实在是衡量对他感情的尺度。这当然不能说是绝对的,但她的态度和她对男人的爱与感情的深度是非常有关系的。
这样一想,折居脑子里开始一个个地回想起那些与他相好过的女人来。
首先是R子,那是个三十二岁的姑娘,一开始就对他十分积极,不用折居引导,而且动作十分娴熟高超。不仅如此,在他们第三次做爱时,她突然将头钻入被窝里……
以前这样的经历也不是没有,但自己不要求便采取主动的女人,这是第一次。心里当然很高兴,但同时又会感到这女人对男人太了解了,不由得会产生些许的异样感觉来。
事实也确实如此,与那R子姑娘才一年不到便分手了,折居对她的过分积极大胆实在是不堪重负了。
再有一位A子,四十五岁,说她对爱情积极,倒不如说是怪异。
起先也十分正常,渐渐地自己的身子会往下移,猜她也许会是与R子一样,不料却被咬了一口。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是折居平生第一次的体验,感觉是非常刺激,折居都情不自禁叫出了声。
这样的女人,不仅是做爱,所有方面都有无穷的乐趣,这种成熟女人的魅力实在使人神魂颠倒。可遗憾的是与A子的交往才几年,她便患子宫癌病逝了。
也许是她省悟到自己的生命已经有限,才那样拼命而疯狂的吧。
最后一位是S子,三十岁,年纪不算小了,可对爱情的游戏却与A子完全相反,不管怎么主动引导,她还是不肯轻易地有所举动。后来知道,她并不是对折居感到什么讨厌,只是生来怕羞,实在没有勇气。
和S子交往半年后,她终于适应了,但也只是轻描淡写而已,而且感觉得到她的手还在不断地微微颤抖,一种不知所措的惶惑感时时在折磨着她的心灵,却使他不能自已地激奋起来。
这样,S子真正地将折居彻底地迷住了,可没过多久S子也与别的男人结婚了。
离过婚又到中年,再没勇气去追S子了,但心里还是时时惦念着她,想到她羞答答地在别的男人面前……折居心里会有一股莫名的醋意和惆怅。
本来那只温柔的手该是堂堂正正毫无顾忌地放在自己的身上呢!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再看床头柜上的台钟,已是六点了。
天将亮了,不要再睡了过去。
折居这样想着,翻了个身,养养神起来。
猛地,折居脑子里出来了Y子的倩影。
自从昨夜听了河边教授的笑话以来,刚才在床上折居是想起了不少的女人,现在才突然想到了Y子,这也许可理解为那些女人只是Y子的铺垫而已吧。
与Y子见面只是两天以前的事。
也是在现在的这张床上,两人相爱后,折居轻轻地抚弄着Y子的身体。Y子也柔情万千地伸手响应。
与Y子交往已近一年了,一开始是朋友的介绍,一起吃了一顿饭便来往了。Y子给人的印象是性格明快活泼,与她广告公司营业员的身份十分相称。
这种类型的姑娘一般来说在性方面是不会令人满意的,可真与她好上了才发觉,人是不可貌相的,她竟是出人意外地显得积极奔放,而且与时下的年轻姑娘的大胆有所不同,她的奔放是蕴藏在自我压抑的情感里,是一种连自己都难以把握的激情倾泻。老于世故的折居都瞠目结舌了。
Y子三十八岁,标致的脸蛋很是讨人喜爱,想到她从前一定交过不少的男朋友,心里不免有些妒忌,但想到正因为她有过这么多男友,才会有如此令人销魂的性感,也就不得不心平气和了。
总而言之,这Y子对折居来说,是个称心如意的好女人。也许是工作关系,她又十分喜欢清洁,每次来折居的家里,总是从寝室至厨房都拾掇得干干净净的。
外面是个能干的白领丽人,家里又是勤快清洁的贤妻良母型的女性,而且长得又漂亮,夜里的情意又是那么浓厚与令人神往。
对这里里外外几乎找不到任何缺点的Y子,折居终于产生了想与她结婚的念头。
本来以为自己长年独身,已不再适应家庭拘束的生活,可自从碰上了Y子,折居便开始改变了想法。
当然折居的这种愿望Y子也是察觉得到的,她也是一个长年独身的姑娘,想来心里也是希望能够找个如意郎君的。
看来自己应该表明态度,征询一下Y子的意思了。
折居打算开了年便向Y子正式求婚,但在此之前两人间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矛盾。
这明显是折居的错误,原因是写给以前的女朋友M子的信让Y子读到了。
私看别人的信件说来不是件光明正大的事情,但那天夜里Y子来折居家里时,医院突然来电话说有急诊病人,于是折居匆匆赶去了医院,留下Y子一人在家。那摊放在桌子上的信,便被Y子无意中看到了。
信的内容是为自己冷淡M子作些辩解,希望不要将两人的关系搞成绝对,使用的语言也是十分平常一般的。
但Y子看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事后折居对Y子作了好多的解释,甚至对上帝发誓自己是绝对爱着Y子的。
但Y子却并没能表示谅解,对折居还在与自己以外的女人交往十分愤怒,而且是折居所了解的Y子从未有过的激动。最终那天夜里两人搞得不欢而散。
慌了神的折居以后连着好几天给Y子打电话,终于在两天前她才似乎消了气,两人又重归于好了。那天,好久不见的Y子到了折居家里,夜里还住下了。
现在回想,当时的Y子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与平时一样十分主动,还是那样奔放激荡,惹得折居忍不住将她抱得紧紧的。
接下来的游戏是两人都非常熟悉的。
本来Y子的手十分柔嫩,动作也十分娴熟,折居本来还想与Y子多进行一会儿,但一下子便不能控制自己了。不料Y子的手却停住了。
怎么啦,Y子是想……
这么想着,折居觑了一下Y子的反应。只见Y子却突然放开了手,接着用手指朝那上面轻轻地弹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并不感到疼痛,只有自己的东西讨人厌地让人甩在一旁的感觉。折居不由得盯着Y子的脸发起热来了。
接着一瞬间,只见Y子猛地翻身起来,犹如一位激情的骑士,整个身体都运动了起来。
以前她也会突如其来地十分兴奋,可像今天这么骑到折居身上却是第一次。
被骑在下面的折居这时就像一匹赛马,被骑士连连地加着鞭子,催得一个劲地拼命狂奔。但是那鞭子太激烈了,终于感到极限之时,身上的Y子突然发出了一声汽笛似的长鸣。与此同时,折居感到自己的一腔激情如泻而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狂妄的骑士,那激烈的鞭打,令人心悸的长鸣,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至今为止前所未有的,而且是那样令人感到反常。
特别是刚才Y子那手指的一弹,则更是反常中的反常了。
“今天怎么啦……”
两人平静下来以后,折居忍不住对着Y子问道。可她并不回答,只是对刚才自己的行为有些难为情,动作利落地穿好衣服,然后对折居说了声“对不起”,便走出了卧室。
“喂喂……”
折居慌忙叫她,但Y子已经到门口穿上鞋子,嘴里说着“今晚我一定要回去的”,便不顾折居的反应,开了门出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呢?是公司里碰上不称心的事了?是突然对折居感到讨厌了?
“女人真是搞不懂呀……”
折居一个人默默地叹息着,不过刚才Y子给他留下的心满意足的感受,实在是余韵荡漾。
折居想洗个澡,起身来到浴室,站到镜台前想照照自己的脸色,却发觉台上一团白色的毛巾里有一枚闪亮的别针。
这是女人的别针,是Y子忘记的?但Y子平时做事很仔细,应该不会这么丢三落四的呀。
这么想着,突然猛省过来,这是前天来这里的M子忘记的东西。
那天夜里M子自己闯了进未,为折居最近的冷淡又是哭又是闹地吵了好一会。为了安慰一下她的情绪,折居不得不与她恢复了以前的关系。与决定分手的女人又发生关系,折居心里感到不是很好,但不这样当时又无法收拾局面。
这枚别针一定是那天M子掉在浴室什么地方的。
是办事仔细的Y子发现了,将它捡起放在镜台上的。
如果真是这样,好容易与Y子修复的关系又完了。
折居十分懊恼,但一下子又不能确认那枚别针是否真是Y子放在镜台上的。
今夜Y子那些反常的行为,是否由这枚别针而起呢?
也许是她握在手里突然感到嫌恶了,还是一种别出心裁的爱情游戏?
两天来一直闷在心里的不快,在这凌晨的寂静中如乌云般渐渐在胸中扩散。也许是想拂去这心头的不快,折居狠狠地翻了个身,将眼睛闭得紧紧的。
闹钟响起,已是七点了。折居睁开眼睛,感到脑袋沉重得很。刚才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头痛是当然的事了。
折居起身去厕所,右手在裤裆里掏着,不由怔怔地打量起自己的手来。
这是女人的手的话,是不会放开的吧。不!有时反而会突然放开的。
对这种想法自己都感到有些荒唐,不过心里知道是惦记Y子的缘故,于是回到房里拨通了Y子的手机。
现在再不彻底地向她认错,一切都将无法挽回了。
可是电话没人接,折居留了名字,中午又打了一次,还是没人接。
无奈,只好说上次你突然匆匆走了,心里很是挂念,希望来电联系。将这几句话又作了一次留言,挂断电话。
以后便是难熬的等待,还是没有回音。一直到了深夜十一时多,电脑里才来了一封电子邮件。
“折居先生。”
完全是陌生人的口气,接着是一段短短的话语。
我们的事情,让它结束吧。对你的各种关照,表示非常感谢。
Y子
折居一边读着,不由呻吟了起来。
“果然是她……”
话语虽短,但意思是十分明确且坚决的。
那反常的一弹,果然是她分手的信号啊。
与平时一样握着,心里的怨恨便渐渐聚结起来,终于愤然不堪起来,恨恨地用手弹了起来,这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够了,这一切都不要了!”
Y子一定是心里这样抗议着,才那样疯狂地不能自已的。
“原来如此……”
事到如今,折居并不再想争辩,实际上,要让那样有主见的Y子回心转意,也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再想想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却被一个女人弹了一下,是很失面子的事。但是,也只能徒唤无奈。
回想着两天前夜里那一幕幕情景,那被弹了一下的感觉又悄然而至。
“真是个好女人呀,太可惜了。”折居这么感慨着,想到已是无法挽回的事实,不由得悲哀万分。
一切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还是早些睡觉吧。”
折居快快地进了卧室。那晚他做了一个短短的梦:
医科大学的医院会议室里,河边教授正在看着一个男人的断腕和一只女人的断手的X光片,说他准备做一例断手再植的手术。
手腕的断面和准备移植的手都符合条件。最后,教授问大家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周围没有人提问,折居见此便举起了手。
“这手术也许会成功,但我认为应对手的习性做一下仔细的调查……”
“当然这是只女人的手,喜欢男人的习性是在所难免的。”
“可是,不仅仅是喜欢,有时也会狠狠地一弹。”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河边教授以及在座的全体医务人员都将目光对准了折居。折居用一种郑重其事的语调缓缓地继续说道:
“因为女人,是很容易喜怒无常的。”
然而,教授与其他医务人员没一个理会折居的意见,纷纷各就各位进入手术室。回过神来,折居发觉偌大的一间会议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