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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入剑冢前,湫十就做足了心理准备,可真正进去了,才知淞远那句“剑冢内里与外围并不一致”是什么意思。
若说剑冢外围是愁云惨淡,死气沉沉,那高高伫立,已经显得陈旧的门拱后,就俨然是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近处是山,远处是水,山上有花树,水里有鱼虾,河边坐落着一排排小小的木屋,古朴的烟囱里,燃起袅袅烟火气。
草木葳蕤,生机勃勃。
诚然,谁也没有想到凶名在外,令人闻之色变的剑冢,会有这样一副生趣盎然,如诗如画的一幕。
令人舒适的环境往往容易叫人放松警惕,而湫十却知道这其中蕴含的凶险——外围那些阴云基本占据了天空,里面的情况,只会比外面要严重百倍、千倍。
湫十看了眼四周,及时开口:“都别松懈,严阵以待。”
就在此时,秦冬霖突然不轻不重地碾了她小指骨节,力道不重,带着点提醒的意思。
若不是说青梅竹马呢,他一个举动,一个眼神,湫十就能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
湫十侧首,与身侧男子对视,他长得高,她得伸着脖颈仰着头看他。
在人前,哪怕他此刻还在一下接一下漫不经心地摩挲他的小指,神色也是清冷而凌厉的,清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凌厉则来自秋水剑上的剑意。
“走了。”秦冬霖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半分即将面对狂风暴雨的紧张。
“你自己注意一点。”
秦冬霖颔首,垂眸看着她,像是在问:还有什么要说的没。
湫十抬眼,眼神落在他那张毫无挑剔的脸上,视线寸寸往下挪,最后定在他紧抿的薄唇上。
莫名的,她又想起了昨日营帐内,那样森冷无声的夜里,他凑上来时气息滚热,唇上的温度却似初雪般清冷。
湫十又嘱咐了他几句,无疑是几句同样的话,已经来来回回被她念了不少次。
不得不说,这男人,开了窍与没开窍就是不一样,就比如从前,她这样絮絮叨叨,他顶多应一声。可现在,她说一句,他应一句,不厌其烦,虽听不出什么情绪,但至少不见了从前的不耐。
出生起就深入骨髓的臭脾气,已无疑被刻意压制,收敛了许多。
可这些,他这张嘴,这个脾性,是万万不可能对湫十提一句。
像现在一样,捏捏她的指骨,无声应答,已然是能表露出的极限。
须臾。
秦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