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清梦看他这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挑眉问道:“怎么,公子是觉得我这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不成?”
慕雨信顿住,片刻之后含笑摇头:“自然不是,姑娘大才,名动天下不过只是迟早的事情。在下只是奇怪,姑娘一个女儿家,为何有这般的野心?”
一语罢,慕雨信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女子。
窦清梦则不答反问:“公子与我相识数日,虽则我从不曾言明,公子难道便不曾去打听过我的出身么?”
慕雨信的眼睛微微眯起,再看窦清梦时眼里已然带了些许审视之色。
“若我问,清梦可会说真话?”
一个直截了当的问题,窦清梦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诚意:“公子会这么说,自然也是查了个八九不离十了。除却我本是窦相糟糠之妻所生之女这一项公子兴许不容易查到,想来如今我于公子,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吧。”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已然令慕雨信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窦清梦所做的一切目的为何,其实原因很简单,只因她如今已然下定决心,要为自己这个身子的原主好好同她那缺了个良心的妹妹和老子那里讨回些公道来。
只是这公道虽要讨,却也不能枉自赔上了她这条命。
要说这原主,虽是当朝丞相的千金,却很悲催的不是嫡出女儿,只是一个不受宠爱的庶出女儿。
然而这庶出女儿却也不是个寻常的庶出女儿,原主的恨意之所以如此强烈,便是死了也经久不散,还有一桩缘故便是她原是这窦丞相的原配所出。
只因着窦丞相一朝功成名就便抛弃糟糠之妻娶了当朝郡主,那原配夫人便只好被贬妻为妾,她这嫡出之女,自然也便成了一个没名没份的庶出女儿。
这么个不尴不尬的身份搁在那里杵着,原主在府里日日被欺负不算,连个最下等的下人,如今身份只怕也比她要高贵上几分。
否则,她那娇生惯养的妹妹一朝失恋,也不会第一个便是拿她这姐姐来撒气。
真正的窦清梦这些年在窦家过的究竟是怎么样的日子,便是不想也能知道。
因此,若是要讨回公道,她要做的便是成为一个足以影响整个窦府的人。
那些小小的功劳赏赐算什么?若是不能让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发现她的存在,那一切就都是枉然。
“公子说要为我请赏,如今我只有一句话放在这里,那便是多谢好意。我要的,远远不止一个赏赐这么简单。”
窦清梦言辞恳切,眼中的坚定无人能够撼动。
所有的线索和这几日对窦清梦的了解被穿在了一起,慕雨信突然对这个眼前这个看似乐观从容的少女有了一丝难言的怜悯。
“娘亲临去之前,唯有一个愿望。便是希望我此生不要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如今我所做,不为害人,只为自救。”
姿容清丽的少女此刻给人的不是一种顾影自怜的柔弱之感,而是一种如风中野草般顽强坚韧之姿。
慕雨信心中微动,不由自主的便开了口:“你做的很好,我,也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