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测试成功, 现场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余正清望着电视，感慨道“这是我看过的，最好的电视机。”比照片上的好很多。
“对啊！这个电视台梦幻了, 比起时下的电视好太多了！”旁边的人附和。
另一个人点头震撼道：“这比外国那些玩意儿先进太多了，简直不可思议！”
大家各自说着内心的震撼，在一切为揭开之前，他们以为姜晚最多不过是制造普通的电视机。可能还是黑白的, 进入现在的市场。
可是在看到实物的时候他们傻眼了，面前这个极具科幻色彩的东西, 超薄且画质极为不错的电视机，竟然是出自他们华夏这个国家的工厂。
改革开放还没几年，大家却信心被打击过好几次。
因为他们清楚意识到，他们和发达国家比, 差距究竟有多大。他们还在勤俭节约一个袋子一个个馒头时，对方已经是车辆满街跑, 高楼大厦灯火通明。
特别是他们这些领导层面的, 都看过国外的发展。毫不客气的说, 那简直是目瞪口呆。
视频里, 那个战后短短二三十年就实现经济腾飞，富裕灯红酒绿有钱到极致的R国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现在那个国家，号称能买下M国最富有的一个城市。
这是经济奇迹，也和对方的R国制造密不可分。
可是就算是他们制造的R国彩色电视机, 也没有今天看到的厉害。
余正清再次注视良久，感叹道：“看到这个毫无偏差的实物时, 我才知道我真的低估了你, 还有钱家瑞。”
“这就别带我了，所有技术资料全是姜晚实现的, 我就负责出钱。”这点钱家瑞自觉不敢当，连忙反驳道。
作为一个真正出过国的高材生，钱家瑞比国内无数人都清楚，技术是无价的。如果姜晚去国外，她的电视作为一个项目，那肯定会吸引无数投资者投资。二十八万，在国内确实如同天文数字，在国外却并不难。那些M国R国人，超乎想象的有钱。
姜晚作为被吹捧的对象，脸上没有什么高兴或傲气的神色，“这还是开始，后面我们还有很多需要实现。”比如各种东西，都会更快更好改变人们的生活。
其他人说这个，大家都不会相信，可是姜晚说这个，大家却在心底认可她的说法。
余正清望着姜晚，神色中多了几丝看重。之前的他不理解姜晚这样的高材生，不去做其他工作，跑来创什么业。
现在他懂了，这才是姜晚该做的！
“好，技术有了，东西有了，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怎么卖呢？”商业吹捧完毕过后，余正清开始询问销售渠道。东西生产出来，那自然是要卖出去，这样才能实现盈利。
这块不是姜晚在负责，钱家瑞在负责营销销售，所以姜晚看向钱家瑞。
钱家瑞顶着大家的视线，神秘一笑，“等着吧，马上就有消息了。”
姜晚颔首，她相信钱家瑞的办法。
几个月前钱家瑞或许还有些微的不靠谱，但这段时间和各种讲理的不讲理的人，各种经验不断上涨。可以说，现在的钱家瑞经验满格，也见识广博，对许多事都如数家珍。
对方胸有成竹，她也展示了应有的信任。
余正清有些好奇了，钱家瑞这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么信心满满吗？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余正清看着电视成功了，大手一挥请在场的人吃饭。
他今年三十九了，此刻却颇有些意气风发的味道。电视机顺利落地成品，他们这个领导班子都有好处。
大家都同意了，然后找了家小馆子吃了庆功宴。
就在大家准备启程时，办公室的电话响起。
厂区现在最先保证的是生产，员工宿舍食堂这些是第二梯队，最后才是办公和会客室之类的东西。为了方便，他们就把接待县里的领导和平时办公的地方结合了。
凌乱捡漏又五脏俱全。
这会儿响起的就是办公室的固定电话，花了姜晚好大一笔钱，但这钱又是该花的。
听到电话响，第一个跑去接电话的不少其他人，而是钱家瑞。他立刻拿起电话，“您好，华佳电视机厂，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其他人见状下意识安静下来，因为明显钱家瑞有正事儿。
“您好，我们是开阳大商场的采购负责人。我想来厂里看看电视，如果确实如广告说的那样，我们商场对订购彩电。请问一下，你们明天有空闲时间吗？”一个十分和气的女声响起，询问钱家瑞电视机的问题。
而对方口里的开阳大商场，是去年在首都刚开业的一家香港富商投资的商场。装修十分典雅华丽，卖的东西也从车子到饰品时髦成衣等等都有。
可以说，除了魔都最好的百花大厦，没有别人商业综合体能比得过它。
他们距离近，现在电话质量一般，能听清一些对面的声音。听到开阳大商场居然有人要考察进货，余正清惊诧地看向钱家瑞，这个比他小了十多岁的小伙子有几把刷子啊！这么快就能吸引到大商场来搭线。
而钱家瑞这边也十分惊讶，没想到他投放在电视台和播音台，覆盖首都魔都两地的广告现在就起了效果。对方能千里迢迢赶来，那肯定是有合作的意向了，他连忙说道：“请问您几点到呢，是坐车还是坐火车，我们会派遣专人前来接您。”
“我和助理开车来，大约到达时间会是下午三点，给予详细地址我们来厂区就好，”听到钱家瑞的话，对面回道。
钱家瑞低声应合，然后拿出纸笔开始记录别人的名字等等信息。
对面也十分和气，双方交接了一下后，有和谐地聊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姜晚也已经猜到钱家瑞做了什么，这年头还没有电视台和广播台放广告的意识。前几天他批了大量经费，今天她想起，电视台广告似乎才需要这么多钱，甚至说可能还是第一支广告。
和姜晚猜测的一样，钱家瑞确实这样做了，还拿了姜晚第一台电视机进行拍摄。
不过效果比他想象的好，一旦和开阳大商场搭上线，华佳第一款产品肯定会快速铺开市场。酒香也怕巷子深，适合的宣传也是一种好事。
挂掉电话后，众人准备继续去吃庆功宴。
只是没等走两步，屋子里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众人对视一眼，余正清赶紧挥手让对方去接电话。
吃饭算什么事，手里的事才是正事。
姜晚现在负责厂区的一部分管理，另外一个人辅助。销售方面是全权交给了钱家瑞，他有人脉还有脑子，所以这会儿姜晚招呼县里领导们坐下，等着钱家瑞打完电话。
不是姜晚不先带着人吃饭，而是余正清他们一心记挂的就是买得了，买多少的问题。
比起这个，吃饭显得没那么重要。
钱家瑞这边拿起电话，继续开头语，“您好，华佳电视厂。”
然而对面的一句话，却让他懵了一瞬。
“您好，我是魔都百花大厦的负责人，想采购一批你们的超薄彩电，有样品和产量吗？还有出厂定价是多少。”对方和开阳有所不同，竟然是直接问钱家瑞要东西了。
姜晚坐的位置离钱家瑞近，今天的产量也摆了上来，全是在包装前就试过的电视。
经过快速计算后，姜晚讲写好产量的纸放到了钱家瑞面前。至于出厂定价，两人联合厂里挖来的管理进行对比过后，定价为1999元。
这是出厂价，如果商场要卖，大概会加到3000元附近。
这个价格，是他们的价格战，现在市面上的价格和他们的价格差不多。那么物美价廉，更加好用价格一样的东西，那些人一对比便知道怎么选了。
国内的电视厂商也不用担心，他们的定价达不到三千附近。
两人配合默契，钱家瑞立刻就开始了报能提供大概多少，每台大致价格。会稍微报高一些，两千块是底线价格，方便双方进行议价。
对面听到，语气中有了不易察觉的轻松，“好的，那我公司会在明天前往探访，预计下午两点会到达。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双方会当场定下订单。”
“好的，期待您公司的莅临。”钱家瑞小心客气道。
等对方挂完电话才挂，这是礼貌，也是表达尊重。
挂完后他看向姜晚，“两家应该能定不少。”
一般厂家百花大厦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话，因为是别人求着他们，要求给个机会进入其中。
可华佳虽然是家新电视厂家，但不管是电视展现出来的科技感，还是它的本身性能，那都是一等一的。
百花不合作，其他肯定会蜂拥而至。
新厂的产量本就不多，到时候没有抢到，对手就能依靠这个提升自身的格调。比如现在的R国或者M国D国产电器车辆。没有你就低对手一头，人流也会被带走。
主要是这年头经济发展虽然喊得凶，但毕竟有钱人就那么些，不抢怎么能行。
基于这些原因，只要质量没问题，钱家瑞觉得对方能定。
“能定，我们注意一下接待，你让老赵一起，”姜晚赞同点头，然后让钱家瑞带着老赵。
对方是个老销售外加喝酒奇才，本性不错嘴里会说，人情世故满分那种人。之前做国产表销售的，但没想到上级抢功，他反应反而被赶走了。
姜晚外地买生产机器时遇到对方的，对方一琢磨觉得姜晚条件好就跟着走了。
还是拖家带口那种，为人十分可靠。
钱家瑞还是太年轻，对方容易轻视。
钱家瑞也知道姜晚的意思，这段时间他也有所感悟，有些人就爱可着年轻人宰。带个人，大家也好有个商量什么的。
处理完这些，余正清终于能带着这些人去吃饭了。
这段时间下来大家都已经处成了朋友，余正清根本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吃饭没喝酒，就是简单的聊天。
饭后姜晚和钱家瑞送离了县里领导，然后两人便马不停蹄开始准备接待事宜。定下县里最好的宾馆，对来的人进行一些简单的了解，然后把办公室收拾出来。
最后就是讲价策略，商业活动中，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姜晚作为管理者外加实际的总经理，加上现在管理层缺失一部分，也会参与其中。姜晚是技术入股，外加也出了部分钱和担保贷款，所以她的股份占比是百分之六十五，钱家瑞的百分之三十五。
这个占比是两人经过仔细考虑过的，主要是姜晚会负责后续全部技术革新，还有商业规划。钱家瑞负责先期的启动资金和一定的管理，电视机不过是最开始的起航。
钱家瑞知道，如果自己没有强有力的管理和营销手段，后续姜晚甩掉他简直易如反掌。
所以看似出大部分钱，却只占百分之三十五的事是他吃亏，但内里他知道未来技术革新肯定快。没有姜晚的技术支持，后续这个公司姜晚可以很容易就撤了，以他对姜晚的了解，她随便卖点东西就能重新再创公司。
到时候她甚至能做到百分之百控股，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为此钱家瑞还和姜晚约定，后续他会再出投资和管理，两者相辅相成做成大公司。股份占比两人都可能会随着融资下降，但现在甚至未来十年不会发生变化。
两个人维持着默契。
很快第二点到来，钱家瑞带着老赵准备好了饭店和宾馆，姜晚带着人收拾了办公室，总算让厂区变得井井有条和正规。
还有参观的流程，他们会带开阳大商场和百花大厦的人进行厂区参观，围观生产过程外加生产讲解。
如果一切顺利，两家在未来会成为他们强有力的合作伙伴。
下午两点，距离县里比较近的百花大厦采购经理们到达，姜晚带着钱家瑞等人迎接。都是普通人，即使是来做客也需要客气一些，没人有什么高傲的姿态，大家互相说了几句场面话。
“没想到，你们华佳电视厂的负责人都这么年轻，”百花的采购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人，没有大腹便便，反而有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姜晚笑道：“荀经理这是说什么话，您也是年轻有为，看着比我们也大不了几岁。”
“哈哈哈哈，有意思，”荀经理轻笑着，眼中眸光扫过两人，带了一丝郑重。
姜晚也是微微笑着，伸手请人去办公室坐。只一眼她就能判断对方的细致不好对付，被夸奖也是洒脱笑着，没有过多的喜悦和飘飘然。
事实也是如此，钱家瑞打听到对方是一个国营厂的会计下海，一跃成为百花大厦的采购经理。为人十分精明强干，为百花大厦这个大商场谈成了许多不错的合作，甚至还精通M国语言和R国语。
看到是对方亲自来，姜晚和钱家瑞心里都清楚，这件事有百分之八十能成。
不过两人都有信心，只要对方亲眼看了东西，今天必定不会让对方空手走出大门。
姜晚接待对方，带着对方一行人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提出带对方参观工厂。人群中有一道目光一直复杂地看着姜晚，眼神中有震惊和诧异，想开口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穿上静电服外加鞋套手套等东西后，大家进入灯火通明极为干净的车间。
荀经理和他身后的人，从进入厂区后显然就被面前的一切惊呆了。因为面前的车间和那些机器，以及工人规矩分明的表现，他们竟然在国外都没见过。
“这是为什么要穿这些衣服，我看制作工艺，这些衣服手套不便宜吧。”荀经理看着姜晚问。
姜晚从容让人给他们穿衣服，自己戴上手套，“是为了机器的零部件不会沾上灰尘，这能有效保证电视的良品率。这些衣服还会一星期一消毒清洗，手套和脚套也是如此。”
成本确实非常大，因为现在工艺并没有达到。姜晚找了好久才找到合适的材料和工厂，手套的加工厂。
荀经理赞同点头，然后开始简单参观工厂。
越看越是震惊，也知道为什么他们能生产出那样超薄和好看的电视机。而且电视机比市面上的彩电还大三分之一，华夏人讲究一个大和实用，这个不要太吸引人。
“姜厂长，我来之前还想，会不会太失望。现在看，简直太超出我们的想象了，这才是现代化的工厂！”荀经理毫不客气赞扬道。
他眼中没了之前的精明，剩下全是赞扬和肯定。
姜晚却微微一笑，示意对方往腾出来的观看室走，“我们去看看实物展示，还有一个小小的惊喜等待这诸位。”
“惊喜？”荀经理好奇了，现在的工厂和成品对他来说就是惊喜了。
姜晚嘴角含着笑，领着大家脱掉身上的厂服，前往观看室。
姜晚今天穿着的是一套纯蓝色西装，头发依旧是之前的齐肩短发，未施粉黛却的脸精致白皙气质清丽动人。之前大家就看呆了，这会儿更是被她脸上的笑惊到了。
路上荀经理好奇问道，“你们的技术人员，很厉害啊，这种彩电我国外都没见到过。”
“感谢您的称赞，我就是技术人员外加厂长，”姜晚对于这个没有谦虚，而是直接说道。
荀经理眼神里满是惊奇，“难以想象。”
“我们的姜厂长是七八年的全国高考状元，还是北大高材生，做到不难理解。”这时，荀经理身后一个男声道。
听到这话，所有人转过头望向说话的人。
荀经理好奇看着顾林，“你认识姜厂长？”
姜晚听到顾林说话，便知道他没有沉默的意思了，率先笑道：“是，我们两家上一辈认识，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见面了。”
不过姜晚的语气却没有多么热络，仿佛只是一个陌生邻居一般。
荀经理何等人精，知道这是两人可能还有些矛盾，便没提这茬了。
顾林也识相闭嘴，他知道自己在姜晚这里可不算什么好人。
一行人进入观看室，这里是一个类似看台的地方，略高的舞台上一个三角支架架着一个电视机。
荀经理眼前一亮，这电视竟然能这么架起来观看。
姜晚却抬手示意准备人员可以开始了，对方点头，开始播放一则……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