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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时的身体机能还在不断下降。
有一段时间格外差,离不开呼吸机,离不开吸痰器,终日只能躺在床上。一天中,只有极少数时间可以坐在轮椅上“自由行动”。
我自已完全照顾不过来他,赵方旭开始接手照顾容时的工作,当然,我也与他一起。
一直以来,赵方旭都很清楚容时的身体状况,他照顾容时照顾得很用心,再加上他的专业,容时很快又恢复了不少。
呼吸机撤下来了,他每天能坐起来的时间也变长。
他开始跟我商量,让我去童话蛋糕坊帮容与,由赵方旭全面接手照顾他的工作。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让我去公司。我一旦上班,每天陪着他的时间就会少好多。
“小展诗,”我坐在他身边,眼控仪里传来他温柔的声音,“我的情况好好坏坏,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你不一样,你要有自已的生活,不能终日围着我一个病人浪费时间。”
“可我并不觉得照顾你陪伴你是浪费时间。”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呼吸有些急促起来。我抚着他的胸口,“不着急不着急,你慢慢说。”
“小展诗,其实,我是有私心的。”
我看着他笑了起来,“我们容时会有什么私心?”
“你为了我,终日被困于这幢小楼内。我出不去,你便也不出去。我们两个人现在,就像是被社会抛弃的两个人一样。”
他点了点手指,我顺势握上了他的手。
“我还想去看看这个世界,可是我没办法了。小展诗,我想你可以替我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你想去出去,我就带你出去啊!”
“我出去太麻烦!”他没有用眼控仪,自已说出了这句话,虽然含糊不清,但我还是听懂了。
他出去是麻烦,别说出门了,就是下楼,我和赵方旭现在都要斟酌判断良久,他的情况此时此刻适不适合坐轮椅,适不适合离开呼吸机。
而要是不得不出门,比如去医院检查或是治疗,我和赵方旭要带着他的一大堆必需品,像搬家一样。
“容时,我不嫌你麻烦。”我趴在他的胸口,温柔地对他说。
可是,容时能不能出门,从来就不是麻不麻烦的问题。上次去医院回来,他吹了风受了凉,发烧咳嗽了好久。我和赵方旭不眠不休照顾了他好几天,才从鬼门关把他救回来。
是的,鬼门关。一点点小病就能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