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晓晨是被疼醒的。

惶恐失措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平安躺在房间里，她悬吊着的心脏才慢慢松懈下来。可是放松之后，又一阵生疼。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肩膀，半边身体都痛到麻木了，回忆起他开枪时的毫不犹豫，于晓晨觉得自己的心跌进了无底黑洞，越来越冷，越来越不清楚自己到底何时突然就毁灭了。

口干舌燥，她费力支撑起身体欲抓起床头柜的水杯喝水润润喉咙，但是，她刚用一点力，伤口就宛如撕裂了一般，痛得她险些尖叫起来，她的左手还在输液，针口扯伤，鲜血一点点从手背冒了出来。

试了几次，她都无功而返，正当她打算放弃时，房门却突然开了。

猛然望去，见不是念之深，于晓晨心里有些失落。

“哑婆婆，你怎么来了？”于晓晨的声音有些沙哑。

在念家，虽然大家嘴里都恭恭敬敬叫她‘小小姐’，其实她就是个佣人。

在外面光鲜亮丽，在念家黑得就像一块煤炭。打从六岁跟随母亲来到念家，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使唤她，只有这个替念家打理废品，看守杂货屋子的哑婆婆是真心对她。

“咿呀……”哑婆婆对她微微一笑，然后打了打手势，于晓晨立即点了点头。

在念家十几年了，她自然明白哑婆婆打手语的意思。

哑婆婆就端起水杯，喂给她喝了好几口才放下。

“咿呀……”她又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她走了。于晓晨冲着她点头，笑眯眯地说道，“哑婆婆等我身体好了，再去看你，帮你整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