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道长,把他拦下来。”曲临川还倒在地上,冲姜逸之喊道,“曲家有药,曲家有药……”
姜逸之蹲下身,看着曲临川脸上痛苦又焦急的神情道:“有什么?”
曲临川认命似地闭上了眼睛:“曲家有药,他现在跑,会死的。”
麻绳应声而断,姜逸之收剑回鞘,抱臂看着他:“走吧,我送你去沛城。”
曲临川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仰头看姜逸之,茫然又疑惑:“宛城……”
“我打听了一下,好像是你有个堂弟在宛城,说你的印章是伪造的。”姜逸之摸摸下巴,“他咬死了寨子里的曲司徒是假货,所以才让宛城的人围了寨。”
见曲临川那副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姜逸之便知道对方大概猜到了什么,她对这种世家子弟争权的事情没兴趣,但……曲临川不能就这么死了。
虽然他并不是完完全全的好人,但在推进两国和平这件事上,他举足轻重,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曲临川从地上爬起身来,沉默地跟在姜逸之身后,两人下了山,看见左百龄和苏好眠正牵马在等着他们,敖长乐在旁边扑他的那个竹编小球。
姜逸之走到左百龄身边:“如何?”
“给他吃过药了,应该问题不大。”左百龄低声道,“已经让无上仙门的人来交涉了。”
那就好。
经过这匪寨一遭,曲临川变得好说话了许多,他一言不发地上马,跟在姜逸之她们身后。
沛城与宛城相邻,从这个地方改道去沛城,以她们现在的脚程大概需要两天。
“前面是个茶摊,我们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走。”
茶摊不大就摆了三张破旧的木桌,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在经营,看见姜逸之她们一行人停下,老头立马殷勤地上前去牵马,满是皱纹的脸挤出个谄媚的笑容来:“客官坐,客官快请坐,我们这有茶有点心……”
“一壶茶,四个白糖烧饼。”
“诶,六十文客官。”
正准备掏钱的姜逸之动作一顿:“多少?!”
老妇了下干裂的嘴唇道:“六十文。”
姜逸之听见这价格都开始抠头,她沉默片刻道:“这茶是什么茶?饼是什么饼?加起来能值六十文?!”
都能买一只烧鸡加个肉包了。
她是有钱,但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用法。
“客官不是我们南沧本地人,自然不知道我们南沧如今的情况。”老妇叹气道,“今年赋税涨了三回,茶叶、面粉这些东西的价格也是涨得吓人……不卖这么多,根本就赚不到钱……而且现在生意难做,茶铺根本就转不出去……”
听着这话,姜逸之和左百龄默默把视线放在了曲临川的身上。
听着吧,以前应该很少听到这种话吧。
曲临川自然也读懂了两个人的眼神,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想不到任何话去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