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梁和范增对视一眼,范增点了点头,项梁对韩信道:“那以你之见,我们该当如何应对?”
韩信道:“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陈涉之所以成不了大事,是因为他的才智和威望不够。据说陈涉麾下大将武臣领兵攻击赵地,在赵国故地自立为赵王;韩广攻略燕国故地,自立为燕王;齐国田儋自立为齐王;陈涉大将周市立魏咎为魏王……
“天下战火四起,看似暴秦随时可灭,却不知秦王收天下之兵于北地,秦国甲士若是兵锋东指,这些所谓的各地反王与秦军必有一场大战。
“我军可做壁上观,在长江沿岸暗中发展。等秦军灭掉各路反王之后,自身兵力也必然消耗巨大,死伤惨重。就在秦军疲惫之时,我军可挥军北上,一举歼灭秦军残军,不费吹灰之力,一战消灭秦军有生力量,之后西进关中,则大局可定!”
童天涯听了韩信的话,觉得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范增沉默不语,项梁叹道:“我项梁起兵反秦,本就是为天下百姓,若是眼看秦军屠戮黄河两岸的义军和百姓而不出兵相救,有违我起兵的初心。若用你之谋略,就算得了天下,我心中也难安啊!”
范增附和道:“主公仁德,不忍天下百姓流转死亡,实为天下之幸事。”
韩信脖子一梗,道:“大丈夫为取天下,岂能有妇人之仁?我还有一策,可在秦军倾巢而出之时,出奇兵偷袭关中。平定关中之后,无论中原战场结果如何,我军可出函谷关,挥师东进,一举荡平天下!”
项梁皱眉道:“我们如今不过数万兵马,粮草也不足,如何经得起如此连续作战?”
韩信道:“如今天下大乱,最不缺的就是兵,只要给一口吃的,兵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至于粮草,攻破城池,粮食自然能抢到。”
项梁眉头皱的更重了,有些不悦的道:“普通百姓没有经历过训练,就算是再多,恐怕在战场上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吧?”
韩信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道:“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百姓战力不高,我们可以许以重利,允许破城将士在城破之后随意抢掠,谁抢到就是谁的,如此一来,就算是羸弱的百姓,也会为了抢到更多的财物而奋勇争先!”
项梁一掌拍在案几上,怒道:“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比暴秦更加残暴?到时候岂不是民心尽失?就算是得了天下,日后岂不是在史书中留下千古骂名?遗臭万年!”
韩信依旧面不改色,道:“只要得了天下,还怕民心吗?天下平定后,让百姓休养生息,让将士屯田开荒,免除百姓赋税。这些百姓,只要不死绝,给他们点儿小恩小惠,必定感激涕零,几十年后,还有谁记得主公是如何得的天下?
“至于史书上的骂名,更是不用担心,正所谓成者王侯败者寇,主公既然得了天下,写史书的都是主公的臣子,主公定然是仁义之师,那劫掠百姓的残暴骂名,当然都是让暴秦或者其他战败的诸侯来背了。”
项梁倒吸一口冷气,心说这个韩信,心肠之歹毒,天下少有,若真用他的计策,得到天下的几率确实很大,不过我真的要为了得到天下而做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屠夫吗?
项梁摆摆手道:“你先退下吧。”
韩信冷峻刚毅的脸上有了些许失落,但还是躬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