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眼睛有些沉重,似乎难以睁开,还有些胀痛——看来血压又升高了。
他轻轻按压着眼部的睛明穴,试图放松身心,同时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整个事件的经过。
从医院开始威逼利诱,到后来的搜集证据,再到即将展开的谈判,他反复思量着自已的每一步行动,觉得自已并没有走错。
楚远是个会办事的人,他圆滑世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强硬的一面。
当他坚定立场时,他表现得非常强硬,甚至有些偏激和固执。
因此楚远这人绝非是那种可以用拖延战术来对付的人。更何况,后来他还发现那两个孩子都不是他的。
因此,对付楚远,简单、直接且有力的方式才是最有效的解决手段。
现在楚远的笔记本电脑和摄像头都在自已手里,但是还差一样没搜到——药。
纪嫣然下午的表现完全是被下药了,倘若找到药,他直接就占了优势。
接下来的协商,他有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早就有的监控,还有反监听设备都齐全了,想到这儿他还真得感谢梁竟,这个外甥虽然不是很上道,但自已可从他那里学了不少应对措施。
说曹操,曹操就到。那会儿敲门声响起,纪父起身去开门。
一开门,梁竟就赶紧进屋,对舅舅点头哈腰不像是外甥反而像是下属;而楚远不慌不忙,很从容地走进屋,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塑料袋。
一进屋,就梁竟低眉顺眼没话找话,直念叨外面真冷,楚远和纪父谁也没说话。
纪父觉得梁竟是个累赘,也不想让他知道太多,本想让他先回去。。。。但那一丝不安让他改变了计划。
眼前的楚远很淡定从容,他越这样纪父越起疑。暴风雨前的宁静,才是最压抑的,于是。。。。。纪父没让梁竟走。
而是让他在客厅坐一会儿。自已和楚远在书房谈。
“坐吧。”
纪父示意楚远坐下。楚远把大号塑料袋放在书桌上,纪父眼皮抽动,这时在灯光下才看清楚——
塑料袋里装了简易木炭炉,木炭,一盒药,还有一瓶二锅头。
“你买这些,想干什么?”
“本想烧炭自杀,又害怕,所以配了白酒与安眠药,吃了直接醒不过来。。。。。唉,终究是没那个胆,怕死。”
楚远轻描淡写地说。
纪父觉得这小子是不是受刺激了,都不知道话题是不是要继续。
“我还是那句话,离婚,你也不愿看到起诉判离那一步吧?”楚远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先声夺人。
“把手机关机。”纪父声音里透露出严肃,眼神中满是警惕。
“行。”楚远依言将手机关机,随后起身将裤兜翻出,展示给纪父看。
“我没带什么窃听装置,你也不用怕我录音留证据。倒是你。。。你也得给我看看你的诚意啊。
楚远重新坐回椅子上,完全失去往日的尊敬,言语中对纪父挑衅意味极浓。
纪父也将手机关机,随后双臂交叠放在桌子上,表情和动作都显得相当正式,俨然一副开会的架势。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不相信你会如此冲动行事。”他沉声问道。
“那您呢?如果换作是您,您会如何应对?”
楚远同样进入了开会的状态,如果外面的梁竟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误以为两人正在商讨某个重要决策的后续发展问题。
“到了你这个年纪,应该学会沉稳了。作为你的岳父,我可以和你分享一些内情。。。。。
现在的官场里,夫妻之间表面和谐、实则疏离的情况相当普遍。
你现在的职位已经不太适合轻率地提出离婚了,更何况你现在离婚,想过以后的发展没有?”
纪父推心置腹,一字一句地劝说着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