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望先总算明白了,那堵墙到底是什么?
“这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
“这不是对人生的感悟或者是指点,”
“这是死亡。”
王望先深夜领悟到林意的意思时,浑身惊出冷汗。
这堵墙隔住了两个世界,所以王望先没办法画出那个人的样子,只能站在墙的这边生死之间,企图在死亡前挖出一些残留的痕迹。
但至少,王望先现在知道自已如何去到墙边,至于如何翻过这道墙。
他知道林意一定会有办法。
嗡嗡~
“喂,”
几乎是电话响起的瞬间,王望先就接了起来。
“我不知道。”
沉默一会后,王望先还是答应了。
“到楼下了?”
车后座上,王望先手里拿着其中一位死者的衣物,闭着双眼,如同那天在林意的餐馆一样。
密闭的空间里,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外,什么也听不到。
“唔……唔……”
王望先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从手到脚,整个人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躺在车的地板上。
疯一般摇着头,喘着粗气。
王望先像一只临死前的鸡一样,剧烈的抖动着,迸发出死前的活力,门上印着重重的脚印。
那是最后一次抽搐。
王望先虚弱地睁开双眼,双目无神就这么静静的呆呆地看着倪乌和周天二人。
过了好几分钟,王望先才重新坐起来,颤抖着接过画板,借着后排昏黄的灯光,尽可能地画下现场所见所闻。
倪乌没有说话,而是点了根烟,放到了王望先的颤巍巍的嘴上。
而他和周天则也点上烟,试图用抽烟的那股窒息感和王望先站在一块。
“我尽力了。”
王望先把画板交给倪乌:“我没办法跨过那面墙,所以……”
“没事,”
倪乌打断了王望先,重重地抽了一口烟,并用带着歉意的语气说:“我…”
“你还好吧。”
王望先摇摇头,用早已发白的脸看着倪乌和周天。
“实话说有点不好,”
“我就说了!!!”
“不过……”王望先打断了周天:“能去吃顿宵夜?我有点饿了。”
倪乌嘴里重新叼上一根烟,车子朝外开去,他甚至都没看画板上的画。
“我就说嘛,你小子哪能这么简单就被打倒。”
“走走走,搞一杯先。”
周天也把画丢到一边:“没事,找不到我们还不能出点盘外招?”
“开玩笑,我什么人。努力努力也能是一把手。”
“一把手?三把手差不多,被训的都是你,背锅也是你。”
“哎,你嘴里能有点好话?”
“老子,外面也是能被巴结的。”
……
倪乌和周天的嬉笑打闹,稍微冲散了王望先的情绪。
临走时,倪乌还不忘丢给他一张名片,半威胁地警告他一定要去看看。
周天也是一样,表示明早会跟他一起去。
简单的宵夜以后,两人重返局里,此时大部分的警员都趴在桌子上睡着。
只有少数几个还在熬夜看着资料,里面就包含了倪乌的徒弟田恬和法医庄潇。
他俩还不忘去审讯室看了一眼陆觉新,发现他同样没有睡觉,只是静静地看着墙壁,觉察有人注视以后,目光转向单面镜。
“时间不多咯,明天陆觉新就能回家了。”
周天揉着太阳穴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热乎乎咖啡就放在一边。
而倪乌呢?
还在翻着陆觉新的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