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又到了一年的岁末。如同往年一样,连队按照既定流程有条不紊地开展起了年终总结工作。此时此刻,我心潮澎湃、满怀希冀,期盼着自已能够在这次总结中有所斩获。
就在这期间,技术员家里迎来了一位访客。此人专程前来探访战友。鉴于当前正值临近退伍的特殊时期,连队对于人员外出的管控异常严苛,众人出行多有不便。于是,战友就借助技术员家这个相对便利的场所,接待客人。夜幕降临,技术员嫂子精心烹制了一桌丰盛可口的菜肴,叫我晚上去家里和他们一起吃饭。
待到众人围坐桌前,先是经过一番简短的自我介绍,彼此间就算正式结识了。通过交流得知,这位访客乃是军人世家出身,自小成长于部队大院,因此对军队抱有着一份深厚而独特的情感。如今,他已在繁华都市上海成功经营起一家属于自已的公司。至于他与战友究竟是怎样结缘相识的,我并没有过多追问个中缘由。
然而令我始料未及的是,正是那顿饭后,我的人生与这位客人之间产生了意想不到的交集。
连部还有工作等待着我去处理,我没有太多时间陪他们聊天,于是匆匆忙忙吃完饭之后就立刻赶回了连部。一到连部,指导员就迎面向我走过来,交给我一项重要任务。
连队里那群即将退伍的南方士兵们,已经陆陆续续向连队反映了很多意见。其实吧,这些意见基本上都是每一年临近退伍这个特殊时期最容易出现的老毛病啦!比如说什么立功受奖啊、争取留队啊、申请入党啊等等……毕竟嘛,每个战士都有属于自已的小心愿和小目标,但最终真正能够如愿以偿达成心愿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呀!
也许他们心里面多多少少也有点数,知道自已最后大概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既然如此,有些人可能就会心生不满或者抱怨!甚至扬言,如果达不到他们预期的目标,那么等到退伍的时候,他们就要故意找茬儿闹事,给连队制造点麻烦出来!
不过好在我跟他们都是同乡,而且平日里相处得还算不错,他们对我也是比较敬重的那种。所以呢,指导员特别嘱咐炊事班在家属院里摆了好几桌丰盛的酒菜,然后派我过去陪他们一块儿吃顿饭。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通过我来做做思想工作,好让他们服从组织的安排,千万别有抵触情绪!
真是难以理解啊!指导员究竟是信任我呢,还是将我视为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自从踏入军营至今已有三年光阴,但我却始终保持着滴酒不沾的习惯。若从成年那一刻算起,这辈子我喝下的酒不足一箱。其实并不是不喝酒,实在是因为自身酒量过于差劲。
当抵达家属院之际,众人已然纷纷就座。只见墙角处整齐地码放着好几箱啤酒。好在我来此之前已经吃过饭,如果我空腹喝酒,恐怕只需区区一瓶便能让我颓然醉倒在地。
当所有人都齐聚一堂,我对大家说道:“首先,我代表连队,衷心地感谢你们每一个人在过去两年中的辛勤付出!正是因为你们的加入,如同一股清新的活力源泉涌入连队,我们才得以如此顺利地完成每一项艰巨任务。”
“然而,关于个人的利弊得失,我希望大家能用平常心态来看待。毕竟,在座的各位都是如此出色,以至于连队在做决策时也感到非常为难。正因为如此,连队的领导特别安排了这次聚会,让我们有机会单独向大家表达感激之情。”
说到这里,我举起酒杯,目光扫视全场,然后继续说道:“喝完这杯酒,我们不仅将保持着战友之间深厚的情谊,更将成为情同手足的好兄弟。无论明天等待着我们的结果如何,我们都要像真正的男子汉一样勇敢无畏,坦然面对,好吗?”说完,我一饮而尽。
伴随着几个人的回应声响起,我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刹那间,整个房间似乎瞬间沸腾起来一般,充满了欢声笑语、热闹异常。他们手中高举酒杯,朝我缓缓走来。
当每个人逐渐靠近我的时候,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他们眼神中的那份诚挚和满腔热忱。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的酒源源不断地滑入我的喉咙深处,而与此同时,耳畔则不停回响着他们发自肺腑、情真意切的话语声。那个夜晚,时光好似已然失去了其原有的意义所在。至于具体喝到了何时方才散场离去,我早已记不清了;唯一能够清晰记得的便是周遭的所有事物皆变得愈发朦胧迷离,脑海之中不时闪烁过众人共同举杯畅饮、谈笑风生的画面,但转瞬之间却又莫名幻化成了一同举杯痛哭流涕的悲伤场景。
此刻,我的胃部犹如翻江倒海般难受至极,呕吐不止,甚至连究竟呕吐了多少次都已记不清。至于后来自已到底是如何返回寝室的,我努力想要回想起来,奈何脑海之内唯有一片茫然无措,丝毫头绪也找寻不到。
第二天,被外面的口号声叫醒,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时,此时已临近正午时分,脑袋昏沉得像是被灌满了铅块,双脚也仿佛失去了知觉般沉甸甸的。
“头好疼啊……”我喃喃自语道,一边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已清醒一些。这时,小张走了进来,告诉我上午已经完成了所有任务:命令已经宣布完毕,军旗告别仪式也圆满结束。
听到这里,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然后问道:“连队里没出什么其他事情吧?”
小张摇了摇头,回答道:“放心吧,连长,一切都很正常。也许昨晚那些小子只是随口发发牢骚,宣泄一下情绪罢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暗自思忖,难道昨晚那顿酒真的没有白喝?也或许他们并不是认真的。想到这里,我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一些。
接着,我又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于是开口询问小张:“今年立功受奖的人员名单都有谁啊?”
小张转身去拿会议记录本。他翻开来一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然而,我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变化,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当我看到本子上的名字时,心中顿时凉了半截——上面竟然没有我!而指导员的名字却赫然列在其中,还荣获了二等功!
一瞬间,我的心情如同坠入无底深渊,原本的期待和希望瞬间破灭。尽管已经在部队摸爬滚打了三年,算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但对于荣誉的得失,我依然无法做到完全淡然处之。这种失落感如潮水般袭来,让我的心态彻底崩溃。
酒后的我感觉自已仿佛失去了味觉一般,再加上内心那无法排遣的失落情绪,更是让人完全没有食欲。我去食堂给小黑打一份饭,然后带到它身边。
小黑长大了不少。几个月没见,它的身体变得更加健壮结实,但眼神里依然透露出对我的亲昵和依赖。我轻轻地抚摸着它的毛发,为它仔细地打理身上的卫生,而小黑则开心地围绕着我转圈圈,还不时地摇动着尾巴,表示它的喜悦之情。
看着小黑津津有味地吃着我带来的食物,我感到十分欣慰。偶尔我会伸手轻轻抚摸一下它的脑袋,这时它就会抬起头来,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我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吃饭。在这个瞬间,我突然意识到,如今在我身边真正称得上朋友的似乎只剩下小黑了。那些曾经与我并肩作战、亲密无间的战友们都已陆续离开,就连老邹也走了……回想起送别他们的场景,尤其是老邹离开时,我忍不住又一次落下了眼泪。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以及兵龄的不断增加,那些曾经与我一起并肩作战、共度无数日夜的亲密战友们,一个接一个地退役或调离。如今留在我身旁的熟悉面庞日益稀少。这种巨大的变化令我深深感受到了孤独和无助。
转眼间,我已经迎来了在部队服役的第四个年头。经过这整整四年的军旅生涯磨砺,当初那个满脸稚嫩、青涩无知的年轻小伙儿已然逐渐成长为一名成熟稳重、刚毅坚强的战士。现在的我,眼神中少了些许昔日的迷茫,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坚定信念;原本略显瘦弱的身躯也变得越发挺拔健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