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记载,天禧二年五月二十八日亥时,吴德齐在吴府后院遇害。当夜,吴府护院听到后院传来惨叫声,匆匆赶至,只见吴德齐已遍体鳞伤、浑身鲜血,正被体型庞大的巨狼追杀,吴德齐刚躲过一记扑杀,吴府护院要冲上去,巨狼又一记扑杀将吴德齐扑倒在地,随后,在众护院亲眼目睹之下将惨叫的吴德齐生吞入腹,众护院震惊当场,巨狼腾空飞起,幻化成帽妖,消失在夜色之中……
吴府在曹门街。
陆子羽三人沿着曹门街东行了半里多路,吴府便已映入眼帘。
只见吴府高墙大院,颇为气派,院门前左右两侧各摆着尊一人之高的石狮子,门是朱漆大门,高一丈有余,门梁上悬挂着红底金字的“吴府”匾额。
“这吴德齐不愧是京都第一富商,府邸实在气派。”
沈巍凝望着面前的吴府,满脸羡慕的说道,“我什么时候能住上这么大的宅子啊!”
“就你?”
宋青鸾神情轻蔑的瞥了眼沈巍,不屑的打击道,“你这小泼皮还是等下辈子吧!”
“下辈子也行,就是下辈子别在遇见你。”沈巍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以为谁想遇见你?”宋青鸾反唇相讥道。
“好了。”
陆子羽见二人又开始斗嘴,满脸的生无可恋,自己到底是带俩帮手还是俩孩子?他忍不住的开口打断,随后,吩咐道,“沈巍,去敲门。”
“哦!”
沈巍应了句,顺便瞪了宋青鸾一眼,朝大门口走去,走到门前,他扣了几下门环;不多时,只见朱漆大门上开了个小窗,一个人脸显露出来。
这人看似四十余岁,通过小窗打量着沈巍,问道:“你找谁?”
“衙门办案。”沈巍回道。
衙门?
那人狐疑的打量着沈巍,见对方年龄不大,又一身破烂衣裳,哪像官府中人?不由警惕的问道:“哪个衙门?”
陆子羽当即明白对方以衣观人,走上前,自报家门道:“本官大理寺少卿陆子羽,特来查办吴德齐遇害之案。”
“大人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开门。”
那人将目光移向陆子羽,只见此人虽未穿官服,可器宇轩昂、衣着锦缎,定是身份高贵之人,态度瞬间大变,连忙应了句,快速关上小窗,拉开了大门,一脸谄媚的说道:“大人,请。”
“嗯。”
陆子羽点了点头,抬腿迈过了到膝的门槛。
这吴府的门槛实在够高。
陆子羽边在那人带领下前行边随口问道:“你是吴府什么人?”
“小人乃吴府管家。”那管家老实应道。
“吴府现在何人管事?”
陆子羽之前翻阅过卷宗,上面记载,吴德齐父母双亡,并无兄弟姐妹,夫人姓林,乃是京都商贾林甲之女,另外,吴德齐还有五房小妾,其中四人也都是商贾之女,最后入门的小妾出自青楼;其中妻子林氏为吴德齐诞下一子,小妾张氏为吴德齐诞下一儿一女,小妾王氏为吴德齐诞下一子,小妾钱氏为吴德齐诞下一女,另外小妾周氏与出自青楼的孙氏未诞下子嗣。
“是大夫人吴林氏管事。”
“大夫人现在何处?”
“就在……”
说话间,陆子羽三人已被管家带到前院,那管家正欲回答陆子羽的问题,便被正堂传来的激烈争吵声打断,那管家尴尬的指了指正堂。
“古语有云,赏罚分明,妾身为老爷诞下了一男一女,延续了吴家香火,这份功劳有目共睹;如今老爷身故,妾身还要养育吴家血脉,妾身要老爷名下的酒楼、茶楼。”
“妾身也为老爷诞下一子,老爷名下的绸缎铺、胭脂铺归妾身。”
“你们都挺会抢啊!那我要这吴府宅院。”
“你连个蛋都没为老爷生过,凭什么要吴府宅院?”
“我跟老爷十年了,没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我不能分这吴府宅院?”
“够了。”
正堂内的争吵越来越大,突然,一个妇人的暴喝声镇住了众妇人的争吵,正堂内顿时安静下来,接着,镇住众妇人的那位妇人的声音又响起来。
“老爷身故这才一个月,你们就吵吵着分家,老爷九泉之下岂能瞑目?如今这吴府由我做主,你们谁想走谁走,可甭想从吴家拿走一文银子。”
“哼……”
其中一个女子冷笑起来,说道,“不分家?大夫人,甭以为我们姐妹几个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依靠你娘家趁机吞掉老爷的生意吗?你们林家在京都势力是大,可我们张家也不是吃素的,这家必须得分,不然就去衙门打官司。”
“对,这家必须得分。”
陆子羽听着正堂内妇人们的争吵声,不由的皱了皱眉,朝管家说道:“带本官去吴老爷遇害之地瞧瞧吧!”
“是。”
那管家应了句,说道,“大人,请。”
陆子羽三人跟着管家朝后院走去。
路上,陆子羽边走边问道:“吴老爷身故之后,吴家一直这样争吵吗?”
“是啊!”
那管家回了句,继续说道,“老爷父母兄弟都已故去,也无亲戚,老爷身故之后,家中妻妾便开始争夺财产。”
“吴德齐连个亲戚都没有?”陆子羽诧异的问道。
先前,开封府对吴德齐的情况做过调查,陆子羽知道吴德齐父母兄弟已故,却没想到他竟连个亲戚都没有,也难怪他死之后,家中妻妾开始争夺财产;只是,没有族人帮衬,他是如何赚的这偌大的家业?
“没有。”
管家摇了摇头,说道,“吴家人都死了,吴老爷当年只身一人来的京都。”
“吴德齐不是开封人?”陆子羽问道。
“不是,老爷是扬州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