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何聪为何出卖自己?
难道他不想活了吗?
难道说,在何聪这种贪官污吏的心中,大宋远比他的命以及他一家老小的命都重要?
万封满脸苦笑,说道:“我真是小瞧了大宋在宋人心中的地位。”
陆子羽见万封这般神态,又瞥了瞥旁边的何聪,心里明白万封话中之意,笑了笑,冷嘲热讽的说道:“若是大宋子民人人为宋,你又如何能钻了空子?你并非败在他的身上,其实,你早就败在自己身上了。”
“什么意思?”万封不解的问道。
“作为一名暗探,谨慎自然没错,然而,过于谨慎,甚至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那就危险了。”
陆子羽缓缓说道,“若本官没猜错的话,宋阳暗中查万老板,万老板发现此事便以为宋阳之所以查你是怀疑你辽国暗探的身份吧?其实,万老板有没有想过,或许宋阳暗中查你并不是因为你。”
“那是因为什么?”
“若本官没猜错的话,你发现宋阳暗中查你,你为了借何大人的手除去宋阳,故意于何大人说宋阳的目的是何大人吧?”
陆子羽不答反问,见万封并不反驳,继续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以为的并非真相,反而你编织的才是真相。”
万封顿时满脸惊愕,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是说宋阳查我的目的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何大人?”
“对。”
陆子羽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其实,本官之前确实怀疑你,只不过,之所以怀疑你也是因为你为何大人做事,并非怀疑你本身;然而,你太过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又想着反正能推到何大人身上,竟动了杀心,反而露出了马脚。”
“竟然是这样。”
万封苦笑,脸上尽是无奈。
宋青鸾一直强忍着,见陆大人与万封谈完,她再也忍不住了,长剑出鞘,一剑抵着万封的脖子,质问道:“我兄长是不是你杀的?”
……
……
“陆大人。”
陆子羽刚回到大理寺,屁股都没坐热,茶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听见外面传来段兴德的呼喊声。
从何府离开,他是吩咐沈巍、宋青鸾去通知段兴德来大理寺同审万封,只是实在没想到段兴德来的如此之快。
段兴德还未走进屋内,便火急火燎的问道:“陆大人,沈公子、宋姑娘说万封是辽国暗探,大人已将人抓住了,可是真的?”
“是真的。”
“太好了。”段兴德激动的说道。
陆子羽淡然的饮了口茶,见只段兴德一人,疑惑的问道,“沈巍与宋姑娘呢?本官不是让他二人通知段副使吗?人呢?”
“大人,我们在这。”
段兴德正要开口,沈巍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陆子羽朝门口望去,只见沈巍脚步孱弱的走了进来,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刚走进屋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宋青鸾面无表情的从他旁边走过,一脸嫌弃的说道:“真是弱不禁风。”
“什么弱不禁风,十里路啊!你跑个十里看看?”
沈巍气的回怼了句,忍着打颤的双腿站起身,指着段兴德骂道,“段兴德,你也忒不要脸了,抢了我的马就跑。”
“我这不是着急想确定万封是不是辽国暗探嘛!”
段兴德心虚的回了句,可转念一想,不对,先前,陆子羽、沈巍回大理寺调兵围何府骑走了自己的马,沈巍来通知他的时候,骑的正是自己的马,他心中着急,想也没想,骑上马就往大理寺赶,怎么成了自己抢马了?
他反应过来,说道:“不对啊!我骑自己的马没错啊!”
额……
沈巍一时竟无言以对。
他又见宋青鸾一脸的幸灾乐祸,想到这婆娘骑马而来,明明可以与自己同乘一匹马,可她就是不让,说她自己买的马,又不是官府之物,甚至还骑马在后面赶自己。
“你这婆娘坏的很。”沈巍愤愤骂道。
“小泼皮,你说什么?”
宋青鸾气的抬了抬长剑,一脸的威胁之态。
“好了。”
陆子羽见这俩冤家又要斗起来,连忙开口阻止,继续说道,“段副使来了,那去审问万封吧!”
“万封在哪?”
“大理寺监牢。”
陆子羽回了句,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三人纷纷跟上,穿过了几个院落,四人来到了大理寺监牢。
陆子羽对狱卒吩咐了几句,那狱卒领命离开。
片刻之后。
万封身披枷锁、脚带镣铐的被俩狱卒押着走到刑室。
“万老板应该未曾想过你我的处境变换的如此之快吧!”
陆子羽打量着狼狈不堪的万封,语带嘲讽的说了句,随后,吩咐道,“将他身上的枷锁去掉,再给他搬把椅子。”
“是。”
狱卒领命,给万封卸下了枷锁,搬来了椅子。
万封活动了下臂膀跟脖颈,感觉舒服了些,坐到椅子上,说道:“大人胸襟,在下钦佩不已!大人也不用审了,在下交代,在下就是辽国暗探。你我各为其主,至于其他暗探,在下并不知情,大人若不信,尽管上刑,大人若信,恳请大人给在下个痛快。”
“本官信不信不重要,这位大人信了才重要。”
陆子羽指了指段兴德,说道,“介绍一下,这位乃皇城司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