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
那先前对帽妖案的推测中感觉一切不合理之处就都能解释的清了,这宗案子的真相已然浮出水面;然而,沈巍心里并没半分喜悦,他知道,正是因为自己当初心血来潮的试探才间接害了这几个无辜之人。
沈巍满心愧疚,完全没心思解答这俩衙役的疑惑,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去,弄的那俩衙役满头雾水、面面相觑。
宋青鸾亦是疑惑不解,沈巍这小泼皮不也是刚刚听说这失踪案嘛!他为何知晓失踪者的特征?而且,这小泼皮为何突然这副羞惭模样?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她见沈巍离开,边想边追了上去,可想的头都快炸了,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沈巍默默走着。
那种愧疚感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自己虽知凶手是谁,可并无证据,而且,凶手在开封颇有势力,毫无证据之下,官府也不能闯入府中调查,更何况,从帽妖案的种种细节来看,凶手心思缜密、手段毒辣,证据很可能已销毁。
纵然陆子羽相信自己的推测,敢冒着风险强行闯府搜查,可如果什么都查不到,那陆子羽定然会受到影响,说不定影响仕途。
自己不能害了他。
难道这案子无法真相大白了吗?
难道那些人都白死了吗?
不行。
这几个失踪之人都是自己间接害死,自己怎能不为他们讨回公道?
陆子羽说了,君子立于世,自当问心无愧。
沈巍决心已下,他微微扭头撇了眼身后的宋青鸾,见宋青鸾正边走边沉思,又见后方行来一辆马车,他心里默默计算着马车行到身边的时间,回过头,边继续前行边默默数数,就在数到三的时候,沈巍纵身一跃,直接跳了上马车。
宋青鸾察觉沈巍跳上行驶的马车,不由一愣,完全想不明白沈巍为何突然逃跑,她瞬间回过神,立即施展轻功追赶,她动作快速,不到三个呼吸就追上了那辆行驶的马车,随后,她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车。
“吁……”
那马夫见有人跳上马车,连忙拉住了缰绳令马车停了下来,破口大骂道:“你这姑娘怎么回事?”
宋青鸾稳住身形,没理那马夫,一把将车帘掀开,只见里面仅坐着位由于马车突然停下而惊慌失措的姑娘。
哪有什么沈巍。
“抱歉。”
宋青鸾冲那姑娘抱了抱拳,跳下马车,围着马车检查了一番,甚至连车底都检查了,都没发现沈巍的身影,她又连忙跑向街中央四下的找寻沈巍的身影,可长街之上哪有沈巍的影子。
宋青鸾气的跺了跺脚,愤愤骂道:“小泼皮,本姑娘抓到你非得剥你一层皮。”
那马夫见这姑娘如此凶狠,也不敢上前理论,连忙驱车离去。
此时,沈巍正压低脑袋朝马车行驶的反方向前行,他回头撇了眼身后暴跳如雷的宋青鸾,身影消失在长街上。
沈巍在路上买了点猪肉、青菜,穿过了几条街,来到了家门口。
此行危险重重,生死难料,他得来见见师父。
沈巍不想师父担心,站在门口深深呼了口气,摆出笑脸,边推门进去边喊道:“老头儿,老头儿。”
“鬼叫什么。”
沈巍见师父万年不变的躺在藤椅上抽旱烟,走了过去,将肉、菜放在石桌上,在师父脚边坐了下来,说道:“老头儿,您别老抽烟,对身体不好。”
“你这小兔崽子,管起师父了。”
吴三骂了句,问道,“上次跟你一起来的姑娘呢!”
“她又不是我婆娘,怎会天天跟着我?”
“你也到了娶婆娘的年龄了。”吴三悠悠说道。
“我一个人伺候您还不够?还想让我娶个媳妇伺候您?您老以为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大老爷?”沈巍笑道。
“滚,没大没小的臭小子。”
“我去做饭了。”
沈巍站起身,提起肉、菜去洗菜做饭,没多久,沈巍便做好了饭,端到了石桌上,一老一少围桌吃饭。
“老头儿,您以后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沈巍边扒饭边嘱咐,想到自己可能一去不复返,不能为师父尽孝,心里羞愧不已,他默默整理了下情绪,抬起头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笑着说道,“这么多年来,您老也不找个伴,我现在跟着陆大人做事,给朝廷当差,都没法照顾您,要不您老还是找个伴吧!其实,我瞧着莫老太就挺好,无儿无女,孤身一人,她对您也有意思,直接搬过来就行,您俩做个伴,彼此照顾,我公干不在家也放心不是。”
“滚,你个臭小子敢开起师父的玩笑了。”
吴三气的抓起烟杆在沈巍脑袋上敲了下。
“哎呀!”
沈巍疼的龇牙咧嘴,揉着脑袋,说道,“老头儿,这么用力。”
吴三不理,继续吃饭。
沈巍望着师父,不舍的笑了笑。
师徒二人吃完饭,沈巍收拾完碗筷,又劈了些柴火,眼见天色暗了下来,他整理完劈好的柴火,之后,走进屋里,将从秦五爷那讹来的十两银子塞进了师父的枕头下,又不舍的望了望住了五年的小破屋才走了出去。
“老头儿,天快黑了,进屋吧!我也该回衙门了。”
“赶紧滚吧!”
吴三扶着椅子站起来,一副赶人的姿态。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