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经过调研后发现,十个亿人民币不足以拉动几万名矿工就业。
到底该怎么办呢?开了几次常委会,结果毛线都没有讨论出来,最后只得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那就是继续执行陈明信的第一个方案,时间长了,失去收入的矿工会自己想办法。背井离乡,去外地打工,或者焊个车子做个小买卖。
农耕文明乡土观念极强,但凡在故乡混得差不多,谁特么的愿意离开故乡,至于路边摊经济,更是胡扯,一个贫困的农业县,能支撑这么多小商贩吗?说到底,就是这帮人懒政,不愿意承担责任和应尽的义务。
对于这个讨论结果,陈明信愤怒而又无奈。
上报市委市政府,吴文治和冯鹏程压根没搭理陈明信,市委副书记李冲倒是密切关注,想要拉一把,可惜,李冲分管的部门没有能力帮助陈明信解决矿工就业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巡逻队和蹲点的干部怨声载道,陈明信成了无能和霸道的代名词,市委市政府也不断问责,压力骤增,按照国家权责对等的体制设计,陈明信如果无法解决西山镇治安问题,绝对会被踢出局,而且会钉在耻辱柱上。
基础建设可以提升经济,推动就业,可是十亿人民币明显不够,要不先干起来?不行,不患贫患不均,这种底层逻辑反而会激化矛盾,导致社会治安更加惨不忍睹。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钱不够。陈明信带队去省里跑钱,低头哈腰,一副恭敬乞讨的模样。结果没啥作用,全省这么多县,都在使劲跑钱,僧多粥少,省财政厅的一位领导明确告诉陈明信,追缴西山煤矿的国有资产流失,省里一分钱没有拿,全部留给了方山县,因此,为了保持均衡,也是为了照顾其他县的情绪,不可能额外照顾方山。
看着愁眉不展的陈明信,高欢笑道:“明信,不就是钱不够吗,贷款呗。”
陈明信没好气地说道:“表哥,你这纯粹就是风凉话,政府怎么贷款?总不能拿未来的财政收入或者政府大楼作抵押吧?”
“为什么不可以?”
陈明信愣了一下:“真的能这么搞?”
高欢认真道:“黄江省地处内陆,固化思维比较严重,特别是体制内,怕因此承担责任而不敢越雷池一步。明信,你可以查一下资料,长三角有类似的政府抵押贷款例子。
体制完全一样,既然长三角地区的政府可以这么干,方山县自然也可以。不过拿税收和地皮作抵押,有巨大的风险,万一方山县未来的经济发展不顺利,你仕途堪忧,而且会被追究责任。
为了有效规避风险,我建议,明信,周克让不是病遁了吗,现在你是方山县的一把手,你可以利用县常委会做出集体决议,以后就算出现问题,那也是集体责任。”
高欢给陈明信打开了一扇窗口,他的担忧也非常有道理。不过,那些常委们一个比一个老油条,等他们形成决议,黄花菜都凉了。
果然,陈明信再次召开县常委会,宣布县政府打算抵押贷款,结果没有一个常委举手支持。无奈之下,陈明信决定以一己之力推动贷款搞基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