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此刻头脑清晰，他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那群上层人而活。

但他觉得自己还没有恢复全部力气，而且坦克在智能系统辅助下正在计算新的动量和角度。

为了假意迎合，李凡说，“对，我确实是联邦的学生。”

赵德想从理论上说服李凡，这样才有可能控制他。

于是赵德继续说，“李凡，你是联邦的学生，是联邦养育了你，保护了你。”

“没有联邦，就没有你的幸福生活。”

“你这些天对抗领导的做法，是不爱联邦，不为组织考虑，你懂吗。”

赵德想用联邦的大义来说服李凡。

这一招自从他上任以来无比有效，无论和同级相互扯皮，还是教育下面人，都是有奇效的。

毕竟你不听我的，就是不感恩组织，不爱联邦。

李凡冷笑一声，没有出声，反正他看履带在松动。

自小生活困难，少年丧父，母亲改嫁，和奶奶相依为命，再加上前世被背叛。

他早就不在乎那些所谓的道德。

更何况，道德，本就是假的。

至于感谢？

他很清楚要感谢谁。

唯独要感谢自己，要感谢给自己帮助的人，感谢自己身边一个个具体的，善良的人民。

而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虚化对象，一个被各种人借来为自己谋利的抽象概念，一个每天被他们挂在口中的高尚大义。

“李凡，我是联邦的领导。”

李凡又听见赵德开始大谈道义。

“我是联邦任命的教育局长，我有自己的使命和担当。”

“你交出物资然后跟着我干事吧，这都是为了联邦和集体啊。”

李凡想反驳。

前世就是这样，今生还要被他们的大义恶心。

赵德想说服李凡，殊不知在李凡眼里，他就像一个虚伪的小丑。

“哦？你不在乎我之前把你逼出庇护所了，也不在乎杀了你儿子赵贵的事吗？”

李凡把赵贵两个字着重强调。

赵德听得咬牙切齿，然后缓缓开口。

“对的，我不在乎。”

“末日大家要齐心协力。”

“更何况我看你也是一位b级异能人吧，组织不会亏待人才的。”

“加入我吧，加入我才能为联邦贡献，为联邦人奉献吧。”

李凡哈哈大笑，他一边望着履带在耸动，一边对赵德说的逐条反驳。

“我活到现在，那是我父母和我自己努力的结果。”

“我能安全长大，那是警察和士兵奉献的结果。”

“我能有尊严地活下去，那是无数先辈流血换来的结果。”

“至于你，”李凡顿了顿，卯足力气说，“你，赵德，算个什么东西。”

“你不过是为了我的物资，又没办法收拾我才说这些道貌岸然的话。”

“你一个冷血无情，眼睁睁看着路上饿殍满地的人，有什么资格谈人民？”

“你一个尸位素餐，每天想着靠大义压迫年轻一代，败坏联邦信用的人，有什么资格谈组织？”

“你一个老不死的，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赵德隐隐有了怒火，一种被揭穿的怒火，他说，“李凡你既然不知好歹，那就去死。”

砰砰砰。

子弹在射击，履带在转动。

李凡没有在乎子弹在坦克表面流淌，他在愤怒。

前世受够隐形等级，各种潜性规则和权力的压迫，看着有些人喊着最高尚的口号，干着最卑劣的恶事，却走到高高在上的位置。

他受够了，受够了这一切。

现在，他有了力量。

他可以获得打破规则的力量，能够得到打碎那群人面具的机会。

他眼中闪出一抹光，那是年轻人对旧世界不屈的光，是充斥着野心的光。

“联邦不是你们建立的，也不是你们守护的，更不是你们发展的。”

“你有什么资格提起联邦，代表联邦。”

李凡几乎用尽全部力气咆哮出最后几句。

“老不死的，你给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