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生也不恼,拭去汗水后笑呵呵道:“雕虫小技,自然入不得您老人家法眼。”
“你这小子倒是脾性好。”老叟哼了一声,倒没再出口刁难,自顾自走到门前台阶坐下,将手中的烤鸡撕下一只腿,狠狠咬了一口。
嚼了两口,觉得差了些什么,于是取下腰间葫芦,晃了晃,不由叹了口气。
抬头瞧见少年正盯着他,瞪眼道:“咋的,小子,老夫脸上有花不成?”
“没有没有。”柳长生笑着摆手,忍俊不禁,“只是看您老别具一格,颇具高人风范,故而多欣赏了两眼,莫要见怪。”
“算你小子嘴甜。”
老叟眉头舒缓下来,忽又抬眼问道:“小子,你这可有酒水?”
柳长生摇头。
“咱不白喝你的酒,教你两招。”老叟不死心,又利诱道。
柳长生闻言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老叟,他实在不敢将眼前这位同高手联系在一起。
老叟见他这副怀疑的模样,眉头又皱成一团,正要开口却见少年抬脚进了庙门,不一会儿扛着把锈迹斑斑的锄头出了院子。
一刻后,柳长生扛着沾满黄泥的锄头归来,手上多了一个酒坛,用油布黄泥封口。
“小子,这是酒?”
柳长生微微颔首,走到老叟身旁坐下,轻轻去掉封口的黄泥,揭开油布的一刹,浓烈的酒香溢满了整个小院。
老叟深深吸了一口,陶醉道:“好酒。”说完就忍不住伸出手去够坛子,被柳长生一巴掌拍开,顺道给了他一个白眼。
“嘿嘿!”
老叟有些讪讪,堆起笑道:“这酒闻上去滋味醇厚,想必年头不少,起码得有十年了。”
“十二年”。
“我爹死那年埋下的,从代郡来邯郸一并携来,在这里又埋了四年,原本打算成亲时挖出来当喜酒,现在看来用不上了。”
柳长生淡淡叙说酒的来历,听得老叟也沉默下来,语气难得的柔和:“孩子,既然你娘为你成亲准备的,那便留着吧,给我一个老家伙喝算什么事。”
“无妨,一壶酒而已。”
说话间,柳长生已经拿起酒坛灌了一口,随后递到错愕的老叟面前,示意他喝。
老叟接过酒坛,反手将烤鸡扔过去,见少年毫不见外地咬了一大口,立马豪爽笑道:“好小子!对我胃口!”
说罢咕咚咕咚几口酒下肚,吐出一口浓烈酒气,“好酒!”
一老一少,一口酒一口肉大快朵颐,不久便熟络起来,上头的老家伙更是拉着少年要当场收徒。
“臭小子,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想拜我为师,你还不乐意了?”
“不学不学,看你这样子哪像高手。”
“嘿!小子你……”
“哎,对了,看着你不像有钱的人,这鸡哪弄的?”
“后院抓的,现杀现烤,怎么样,手艺不错吧?”
少年吞咽的动作顿时凝住,难以置信地望向老叟。
老叟眼神飘忽,抬头望天。
下一刻,
“老家伙!那是我养的下蛋的鸡婆!”
“我哪知道。”
“我不管!赔我鸡!”
“我教你功夫。”
“赔我鸡!”
“我教你……”
“赔鸡!”
“两种。”
少年愣了一瞬。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