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姓赵的恶棍的确该死,可却不能死在这里。这养生健身会馆的法人是溪南的妈妈,这里死了人,一旦传扬出去,会馆关门大吉都是有可能的,更何况死的人还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主。
这姓赵的叫赵长发,溪南爸爸说他以前是黑社会,如今这黑社会披了一件白衣,大摇大摆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行走,警察局去过不只一次了,可没有一次能定他的罪。
溪南蜷缩在床头一角,诉说了自己心中的担忧,而李夕月却安慰说:“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不会连累你妈妈。”
李夕月的安慰有些冷漠,之后她又让溪南闭上眼睛。溪南不知道李夕月要干什么,可还是乖乖地把眼睛闭上了。李夕月看见溪南闭住了双眼,然后一缕头发扬起,如布带一样蒙住了溪南的眼睛,溪南不明所以,还不待她开口问,就听李夕月说道:“我怕你睁眼。”
溪南松了一口气,不多时耳畔就传来了令肠胃不太舒服的声音,溪南咬着手指,都快把手指咬破了。
李夕月的异能属于进化机制。她的头发具有了特殊能力,不但能吸收生命能量,还能自如伸缩并分裂,一根变两根,两根边四根,而发丝的直径可以达到细胞级别,以至于能够将细胞剥离,包裹,并编织在一起。她的头发已经细的无法用眼睛区分,如同黑色液体一样在浮动。她的头发将尸体包裹,带离地面,没多久,就在那团黑色涌动的发丝中掉出了一具露着白骨的尸体,尸体四肢上的表皮和肌肉被剥离,如同屠刀剔得一般。这发丝还在不停地涌动,并且慢慢地包裹在了李夕月身上。发丝的涌动逐渐停止,里面浮现出一个人的形体,这人不是李夕月,而是赵长发——李夕月用发丝和细胞编制了赵长发的皮囊。
蒙住溪南眼睛的那缕头发松开了,面对眼前的人,溪南无比惊愕,除了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这缕秀发,她不敢相信那就是李夕月。
李夕月看到溪南错愕的表情,说道:“以后还看不看恶心片?”
李夕月看到溪南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而后继续说道:“他的细胞在衰变,我没有太多时间。你也马上离开这里,锁上门,之后的事全部交给我——这个也是。”
李夕月的意思是说,地上的那具尸骨也交给她处理。李夕月一边说话,一边用那缕头发撩起地上的那件浴袍并将其穿在了身上。与此同时,她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向男声转变,最后变得和赵长发无异,只是这语气和音调相差径庭,神态也全然没有赵长发的猥琐样,笔直健硕的身材,跟运动员有得一拼。那缕头发缩短的同时,李夕月取过床上的毛毯,盖在尸骨上,当头发缩短至恰到好处,李夕月就快步离开了房间。
李夕月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伪造赵长发离开养生健身会馆的证明,只有这样会馆才能与赵长发的死撇清关系。
溪南待李夕月离开房间后,找到房间里所有能找见的香水,把它全都散在了地上,之后换了件得体的衣服也离开了房间。
赵长发来到包间,换上自己的西装革履,去找那姓郑的,而他却还在昏睡。赵长发端起旁边的一杯水把他泼醒。这姓郑的一个激灵,看到是赵长发,心中肯定有气,却不敢发作,反倒满脸堆笑地说:“噢,是赵总,我怎么睡着了。”
“马上换衣服,天色不早,该走了,我到楼下等你。”赵长发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姓郑的看看墙上的钟,还不到七点,天还没黑呢,他不明所以,要反驳什么,可此时赵长发已经快步走远。
赵长发在一楼大厅的一个角落里,他的背后是健身房,里面的人也不多,这个时候有个人到了他旁边,从健身房里出来的,此人上前打招呼说道:“赵总,你也在。哎,你这是晒沙浴了吗,皮肤怎么这么黑。”
这个人不会知道,此时站在他眼前的根本不是赵长发。这个人说了半天不见回应,发现赵长发正看着门口的方向,他发现溪南的妈妈进来了,前台有一年轻的工作人员过去接应,然后她们就进了电梯。溪南的妈妈是不常来会馆的,今天是周末,来的可能性更小,而她来了最有可能就是来找溪南的,也不知道溪南是否已经离开房间。“闲人禁入”是拦不住溪南妈妈的,一旦让她闯了进去,那将会是可想而知的结果。
“听说赵总正在并购他们的公司——”这个人说道:
赵长发正在担心该如何回应,因为他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人,确切地说是李夕月不认识,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姓郑的来了。
“哎吆,这不是范总吗,也来这锻炼呀。”姓郑的说道:
赵长发看了一眼姓郑的,没有理睬这个姓范的,而后快步离开了,向着大门口走去。
“哎?赵总今儿怎么了。”姓范的说道:
“嗨!没事,你继续锻炼,我先走了。”姓郑的说完,向着赵长发跟了过去。
这个姓郑的粗枝大叶,如果明天他还有命的话,他会想起前前后后的赵长发判若两人。
溪南被她的妈妈叫回家了。溪南妈妈见到溪南额头上的淤青,关切的同时也露出了责怪,而溪南告诉说:“没事,被夕月姐绊倒,撞在墙上了。”
溪南在家,在客厅,她的妈妈在对面翻着杂志,而他的爸爸在那边屋里打电话。李阿姨正在给他们准备晚餐,确切地说是生日宴,溪南的十八岁生日。
“来,先吃点水果。”这时李阿姨送过来一个水果盘,一边递给溪南一边继续说道:“溪南好像有心事,过了十八岁生日,就是大姑娘了吆!”
“李阿姨,您别忙活了,随便弄弄就行,生日年年过,都一样。”溪南说道:
“好,好。”李阿姨笑着回应,转身到厨房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