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程医生,可能你没有孩子,也没怎么和小孩子接触过,我觉得你的沟通有点问题。我以前在市重点小学做过校长,我接触过的孩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我最知道孩子是祖国的花朵,是应该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的,你刚才那么逼问小然,很可能给小孩子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程十鸢乖巧地点点头,
“您说得对,是我没有注意方式方法。我想请教一下您,那小孩子撒谎的话,大人应该怎么应对呢?”
郭奶奶没上程十鸢的套,话锋一转,重新起了个话题,
“你们节目刚才放的视频我也看了,说句不该说的,在场的小朋友是两个,仅凭借一只一闪而过的小手,你确定不了一定是郭序然做的对吧?”
说着话,她意有所指地看了葛莎一眼。
郑姐怕打扰她们说话,把电视机关了。
葛莎这会儿正无聊呢,大眼睛叽里咕噜地乱转,正想着去找点什么乐子来打发时间,就突然看到郭序然的奶奶莫名其妙地看了自己一眼。
葛莎没搞明白为什么看她,又听程十鸢说,
“郭奶奶,您该不会觉得是葛莎伤了狗吧?”
葛莎立刻大声反驳,“不是我。”
于幻梅抬手指了指程十鸢,
“你啊,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当着孩子的面不要说这种话,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小孩子都是有自尊心的,你们现在还在直播,你这样说出去,以后葛莎小朋友在学校里都是要被同学和小伙伴们嘲笑的,有什么话你私底下教育她好不好?”
要不说人家是老校长呢,这话说得可有艺术了。
表面上看似为葛莎着想,其实是不动声色地把脏水往葛莎身上引。
在Lulu受伤后,直播镜头重新转回客厅的时候,葛莎是坐在沙发上的,离Lulu比较远一些,而郭序然和Lulu都在地毯上,所以大家就下意识地认为是离Lulu更近的郭序然。
现在经于幻梅一点醒,也有人逐渐回过味来,葛莎伤了Lulu以后,再回到沙发上坐下,也不是不可能。
直播间里就被带了一波节奏,
【就是,视频又没拍到脸,怎么确认就一定是郭序然?程医生刚才一直盯着郭序然问,根本没有问葛莎,她这不是护犊子吗?】
【可能是因为对葛莎有感情了,我刚才居然一点没怀疑她,下意识地就怀疑是郭序然,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啊。】
【不可能是葛莎,她一直在看电视。】
【看电视也是可以伪装的,姐妹,不要轻易被小孩子骗了。】
【不是我看不起谁,以葛莎家的家庭环境,和郭序然家的家庭教育,两家对比,我觉得葛莎的可能性更大。】
【就是,葛莎她妈妈上次在直播间里发疯的事大家不记得了?人家郭序然奶奶是重点小学的退休校长,爸爸是大学教授,这个家庭教育高低立见了吧?】
【难道家庭条件不好就是孩子的原罪吗?葛莎之前一直和Lulu在一起,从没欺负过Lulu,怎么郭序然一来Lulu就被欺负了?有的人说话不要太离谱。】
程十鸢之前还能维持着表面的客气,可郭奶奶这是明显把战火往葛莎身上引,程十鸢的表情立马就变了,语气也冷了下来,
“郭序然的奶奶,我听他爸爸说,你们不放心郭序然住在外面,要二十四小时监控他对吧?想必你们的监控也拍下来了到底是谁伤了Lulu,监控录像你敢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吗?”
直播间里现在就是一群没骨头的墙头草,程十鸢一说,他们又想起来了,
【对,有监控,郭序然爸爸说过的二十四小时监控,把监控拿出来,不敢拿就是心里有鬼。】
郭序然的奶奶人家曾经可是一校之长,就算是被程十鸢戳到要害,也是不卑不亢,缓缓道来,
“你看你,急什么急?都说了是小孩子的无心之过,我有没有怪谁的意思。你说的监控,我们没有,根本没开,因为我看你就是信得过的人,我还告诉郭序然的爸爸,要适当的放手,让孩子学会独立。”
把程十鸢阴阳了几句,郭奶奶捋了捋头发,一脸优越,
“程医生,我是长辈,就算说话不好听,也是希望你们年轻人能够成长,你虽然医术不错,但在为人处世方面还是太青涩了,你要多学习,好好进步。我看,治疗就到这里吧,感谢你对郭序然的照顾,人我就先领回去了,我觉得他实在不适合继续在你这边治疗。”
自从奶奶来了以后,郭序然就自动隐身了,他又缩回自己那个黑暗的小壳子里,垂着头不言不语。
于幻梅喊了他一声,
“小然,给程医生鞠躬,说谢谢她,我们这就回去了。”
郭序然就像是惊弓之鸟般,突然弹了起来,他吸了吸鼻子,又张开嘴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慌慌张张地按他奶奶说的做了,给程十鸢鞠了一躬。
程十鸢微微敛目,放轻了语气,
“小然,我最后问你一遍,狗狗是不是你弄伤的?你告诉我实话,我保证不会惩罚你,只要敢作敢当,就是了不起的孩子。”
郭序然慌张地看了于幻梅一眼,又快速低下头,声音很小,但在场的人还是听见了。
他说,“反正不是我。”
程十鸢抿着唇角,眼带失望,她眼睛盯着郭序然,嘴里喊了一声,
“葛莎,你把手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