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但王和豫被带走了, 连王杜若也因为故意伤人一并铐走。
警察把俩人铐住,又客气地对程十鸢道,
“程医生, 这边麻烦您和我们去一趟所里,因为您是目击证人, 得配合做个笔录, 辛苦您了。”
于是程十鸢举着手机, 又一路跟到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 遇到正在那边捞人的郑导, 和等着被捞的全梦菲。直播间的机位也从程十鸢的手机上,切回了摄像机上。
这下全怼在一起了,直播间里那叫一个空前绝后的热闹。
全梦菲看到王和豫和王杜若俩人铐着手铐走进来, 终于是大快人心了,隔着不锈钢栏杆朝王家两个人吐口水。
然后郑导本来已经可以签字把全梦菲捞出来了,因为她在派出所里吐口水, 又被扣下了。
直播间里,
【哈哈哈哈,太欢乐了, 吐口水这种事情真像是全姐能干出来的事。】
【郑导都快哭了,捞不过来, 根本捞不过来,哈哈哈哈。】
【为什么我觉得郑导和全姐还有点好磕啊?】
【楼上的你憋说, 你还真憋说。】
王杜若被带进了问询室, 也不知道她在里面是怎么和警察沟通的, 过了一会儿, 出来一个警察,让摄像大哥进去一趟。
摄像大哥扛着机器进了直播间, 警察对王杜若说,
“摄像进来了,你交代吧。”
王杜若看了一眼摄像机,冲警察冷笑一声,
“你用手机打开《医者》的直播间,把手机放在我前面,我必须保证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公开。”
那警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掏出手机,登进《医者》的直播间,走过去把手机放到王杜若的面前的小桌板上。
王杜若垂下头瞥了一眼,现在的直播画面确实是在这边。
评论区大多都是骂她的话,
【王杜若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妈的,戏真多。】
【王氏都滚吧,国人有这样的中医真的是悲哀,败类,去死。】
【就是,还不知道吸了多少老百姓的血,她怎么还好意思要求直播的?活该被骂,被骂死都不冤枉。】
王杜若的视线从直播屏幕上挪开,看向摄像头那边,缓声道,
“大家好,我是王杜若。”
“警察要我交代殴打王和豫的原因,我怕我说的话被有心人拦截下来,也怕真相不能抵达大众眼中,所以我要求在直播间里说出事情的真相,我以生命起誓,我接下来所说的话没有半句虚言。”
现场响起一阵金属碰撞的哗啦声,王杜若把被手铐烤住的双手摆到了桌面上,两手十指交握,仿佛这个动作能给她勇气。
她继续说,
“2002年冬天,也就是21年前,那时候我刚满16岁,我爷爷王和豫带着我飞到岛国见了一个人,这个人叫高木,他是岛国汉方药化公司的老板。”
“我那时候只是一个高中生,懵懵懂懂的,还沉浸在第一次出国的喜悦中,却没想到这次出国,却是我一生的噩梦。”
直播间里逐渐安静下来,评论区也没什么人说话,屏幕内外只听到记录员快速打字的时候,键盘发出的咔哒声。
王杜若的语气超乎寻常的平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我们见到高木的第一晚,他安排我们参加了一种岛国的特色宴席,叫做女体盛,其变态程度我在此不做过多的陈诉,想要知道的网友可以自己去搜。席上,我们都喝了一些低度的清酒。宴席结束后,高木把我带到了隔壁的一个小房间里,他强·奸了我。”
那个正在打字记录的女记录员手指停顿了一下,她抬起眼看了王杜若一眼。
昏暗的问询室内,王杜若刚好坐在一束灯光下,柔和的灯光下她的眉眼精致婉约,有一种超乎寻常的美丽。
她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诉说着这些刀子一般的言语,却是直击心灵的震撼。
王杜若又说,
“我那时候只知道害怕,又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连怎么报警我都不知道。事后,王和豫把我带回家,并且不断给我洗脑,说高木是多么的优秀,他能看得上我,是我的福气。后来我休学了一年,在第二年秋天生下了一个儿子。王和豫对我说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死了,他还给了我一罐骨灰。我把这罐骨灰埋在房间窗口正对着的墙根下,也把这件事情尘封了。”
说到这里,王杜若垂下头,像是在极力掩饰什么。
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的眸底依旧没有一丝波澜,像冬日结冰的湖面,平静而冰凉。
“你们以为这件事结束了吗?不,这只是一个开始。王和豫用出卖我的身体,开启了和高木长达20年的合作之路。王和豫在国内大肆收购药材运往岛国,高木收到药材以后,一部分用来培育,另一部分加工成中成药销售。一旦岛国培育出中药材,高木就会通知王和豫,让他想办法毁掉国内的这一种药材,然后王和豫再去收购药材的时候,就会要求药农将这一类药材连根拔起,带根的药材也会给出更高的价格。”
“所以,为什么你们吃的中药越来越贵?为什么你们花了大价钱买的中药,却一点作用都不起?因为好药材根本到不了你们手里。可笑吧?明明是自个儿家的东西,却还要花高价从外面进口。”
直播间里,
【卧槽,我他妈拳头硬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强盗?】
【说实话,这种做事风格的确很岛国。】
【以前,我总觉得哪里都有好人,哪里都有坏人,先辈犯下的错,没有必要带入到这一代人身上。现在我只想说,妈的,岛国必死!】
王杜若淡淡地抬起眼皮,直视着镜头,
“我今天说这些,不是要为我自己开脱,王氏的事情虽然是王和豫主导,但我也有间接参与,我同样有罪,如果法律让我坐牢我就坐牢,判我死刑我就欣然赴死。我之所以要当众说出这些话,就是希望借助互联网的传播力量,让更多的人看见,希望中医药还有希望,也希望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说完这番话,王杜若回过头,对坐在对面的警察说,
“我的话说完了,让他们出去吧。”
直播间里,
【我有一个疑问,王杜若说之前那个孩子死了,是王和豫亲自给她骨灰的,但是今天在那个疗养院的时候,王杜若拿骨灰罐把王和豫砸了,王和豫亲口承认骨灰罐里是狗的骨灰,也就是说,那个孩子还活着,那孩子现在去哪里了呢?】
【我盲猜,孩子被那个狗高木接回去了,毕竟是他的骨血。】
【卧槽,能不能给高木判刑啊,强·奸犯就这么逍遥法外吗?】
【给高木判刑几乎不可能,第一,这是一桩国际案件,审判程序复杂,难度很大。先不说事情过了20年,已经过了追溯期。就取证这一点来说,就非常困难。】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天呐,好难过,我心都痛了,那他要毁掉我们的中药材,这件事难道不能追究他的责任吗?】
【所以你猜他为什么要经过王氏的手?药材是王氏去收购的,也是王氏自愿卖给高木的,只要手续都办妥,这件事还真拿不住他的把柄。】
【程程,程程,呼叫程程,程程一定有办法。】
【别叫了,总不能让程程去暗杀高木吧?】
结束派出所这边的事情,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程十鸢过来的时候是坐的派出所的车,正想说给宋助理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里,刚拿出手机,就看到派出所的院子里停着一辆特别显眼的黑色布加迪。
路北尧放下车窗,冲她挥了挥手。
程十鸢笑了笑,把手机放回包里。
她往前走了两步,路北尧打开车门下了车,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于香水瓶的东西,往程十鸢身上就一顿喷。
程十鸢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你是不是活腻了?”
路北尧停下手,解释道,
“按理说进了派出所,是要用柚子叶去晦气,但这个季节我问了一圈也没找到柚子叶,就买了一瓶柚子味的香水,凑合用吧。”
程十鸢朝他挥了挥拳头,
“我是过来配合问询,又不是被抓进来的,去哪门子的晦气啊?”
程十鸢打开车门,路北尧朝她身后又喷了几下香水,
“也晦气,你看你录个节目,都见多少次警察了?”
直播间里,【哈哈哈哈,是有这么回事,之前去苗寨旅游不是还被写检讨了吗?去去晦气也好。】
【我再问一遍,朝哪边磕头能配送这样的男人?去晦气人家都买好几万一瓶的香水。】
【洗洗睡吧,108拜都配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