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还在想糖葫芦的事,她摇了摇头,“没想什么。”
沈为清也没有追究问底,只是将人朝自己的方向带了一点。
他们这一路过来,雨势并没有减少。
不过从停车场到民宿大厅大概不过五百米的距离,倒也不是很远。
鹿熹完全是被沈为清裹在怀里过去的,因为风向以及两人身高问题,她面颊上还是沾了些雨水,沈为清收了伞,看到她脸上的水渍,下意识地朝她伸出手。
“熹熹姐!沈老师!”
手还没有碰到鹿熹的脸,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两人默契地看了过去,是朝他们飞奔过来的赠赠,在她的后面,还跟着大壮。
赠赠是掐着时间等在大厅的,看了会手机,一抬眼便看到她等的人已经进了大厅,而沈老师的手看着似乎是要往鹿熹脸上摸的意思,于是她下意识的便喊出了声。
走近之后,赠赠才看到鹿熹面上的水渍,但下一秒,又看到了沈老师湿透的半边肩膀。
跟过来的大壮也看到了,眼珠一转,立即喊道:“哥,你衣服都湿了!”
沈为清:“……”
鹿熹也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他湿透的肩膀,在过来的时候,他几乎都把雨伞倾向了她,心脏倏尔暖了一下,她看着他,“赶紧回去先把衣服给换了吧,不要感冒。”
沈为清笑的不以为意,“感冒倒也不至于。”
赠赠跟着鹿熹进了房间。
“熹熹姐,你也先去洗个澡吧。”
鹿熹嗯了一声,刚进浴室,脚步又顿了下来。
赠赠见状,便问:“怎么了吗?”
鹿熹犹豫了下,“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等你洗完澡出来再走吧。”
“不用等我,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
赠赠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有一种她希望她走的意思,不过她也没有多想,毕竟确实也挺晚了,于是便道:“那行,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洗完澡,自己泡点板蓝根喝,预防感冒的。”
……
一进门,大壮便立即给他充了一袋板蓝根。
“快,趁热喝了。”
板蓝根是预防感冒的,沈为清不觉得淋那点雨就会感冒,但他还是喝了。
大壮等着洗杯子,八卦地问了句:“哥,你带鹿老师去吃什么了呀?”
沈为清一边喝着板蓝根,一边回她:“烧烤。”
“小玉傣味那家?”
沈为清嗯了一声。
大壮忽然叹了一口气,他也想吃烧烤了!
“叮咚叮咚——”
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大壮不想再看他一眼,于是过去开门,同时还在腹诽,这个点了,谁会来敲门啊?他一开门,便看到站在门外的鹿熹,“鹿老师,你怎么过来了?”
沈为清刚把杯子放进水槽,便听到大壮的声音从玄关传过来,当即快步走了过去。
“那个,沈老师在……”
“在!”
大壮:“……”
同时,他这才注意到鹿熹手上端着的…板蓝根冲剂?
沈为清也看到了,“这是给我的?”
鹿熹嗯了一声,“我刚喝完,顺便给你也冲了一杯。”
沈为清伸手拉着大壮的后领,将人往后提了提,“谢谢,正好我还没有来及泡呢。”
大壮:what??那他刚冲的板蓝根是谁喝的?
鹿熹将杯子朝他递了递,“那你赶紧趁热喝了吧。”
于是沈为清一连喝了两杯板蓝根。
鹿熹见他喝完,也放心了点,从他的手里接过杯子,“那你赶紧去洗澡吧,早点休息。”
沈为清看着鹿熹进了自己房间,这才把门给关起来,结果一回头,便看到大壮双手抱在胸前,笑的贱兮兮的,“哥,连喝两杯板蓝根的感觉怎么样?”
沈为清笑着将门重新打开。
大壮被赶了出去!
……
鹿熹在剧里的戏份并不多,几乎也都是跟沈为清的对手戏,前段时间,贺秋生一直在集中拍他们在西双版纳的戏份,如今,随着在剧中饰演反派的老戏骨演员进组,贺秋生便又重新调整了剧本。
贺秋生跟张副导便分了两组,贺秋生带着沈为清他们在山上搭了个临时剧组,在山上拍山上睡,其他人还是跟着张副导在山下拍摄,鹿熹跟张副导组。
山上没有什么信号,吃饭也不方便,所以他们的一日三餐都是生活老师特意开车给送上去的,老师回来便跟他们说,山上的拍摄要比他们山下辛苦的多,演员们山野里爬山野里滚的,基本上都要拍到凌晨两三点,这不,除了运输伙食之外,还增加了矿泉水以及水果。
鹿熹低头看着手机,不由自主地翻到了她跟沈为清的微信聊天记录,距离他们上次聊天还是六天前,正好是他上山那天,估计到了山上就没信号了吧,照生活老师这么说,他估计是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赠赠坐在鹿熹的对面,见她握着手机发呆,隐隐猜到她可能是在看什么,但她没有询问。
“嗡——”掌心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下。
是张副导发过来的微信。
她的戏份做了调整,并告诉了她调整之后的场次,让她回去之后好好看看,明早就上山。
鹿熹看了眼张副导发的场次,对赠赠说道:“把剧本给我一下。”
赠赠立即从包里把剧本掏出来递给她,顺口问:“怎么了吗?”
“张副导刚给我发微信,戏份做了点调整,明天早上要上山。”
鹿熹翻到明天要上山拍的那场戏,浏览了下剧情跟人物角色。
他们没有对手戏……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鹿熹怔住了。
赠赠见她一直盯着那页没动,疑惑地问:“是剧本有什么问题吗?”
鹿熹回过神来,她抚了下剧本,“没有,我再看一会。”
赠赠原本想她劝回去再看,车上伤眼睛,但见她已经投入地看了起来,便只能默默地将车厢内的灯光调至最适合的光线。
山上这边凌晨近三点才收的工。
在贺秋生喊了卡之后,余越便一屁股落在地上,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他们已经这样拍摄了将近一个礼拜了,没有网络没有信号,就连一日三餐都是山下送上来。
“我想下山~”累出波浪音。
谢篇伸脚踢了他一下,“少想一些有的没的,赶紧回去洗洗睡。”
余越一副受过重度摧残的模样,不想动弹。
赵思源喝了大半瓶水,余光瞥到正举着手机试图接收信号的沈为清,不由疑惑道:“沈老师平时也不是一个很爱玩手机的人呀,你们发现没,在山上这几天沈老师一直试图找信号。”
他们是已经找麻木了,干脆也就放弃了,反正就算找到了,信号也差的要命,一条消息卡十分钟都不一定能发出去。
坐在地上的余越立即看了过去,默默地扬起嘴角,赵思源不知道沈老师为什么这么执着要找信号,但他知道,他抬头看了一眼谢篇,朝他挑了下眉梢。
谢篇白了他一眼,“你还起不起来?不起来我就走了!”
余越见状,立即麻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勾住赵思源朝谢篇追了过去,“你等等我们啊,我这不是起来了吗?!”
沈为清将手机往上探着,终于在某个位置的时候,手机出现了一格信号,他当时就站在原地不敢动了,立即翻到鹿熹的微信,飞快地发了一条消息出去,但这条消息转啊转啊,直到一个大红色的循环重发标志。
仅连接到的一个信号也断了……
沈为清又探了探,依旧没有收到信号,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在很多地方拍过戏,山区丛林沙漠,那边都没有网络也没有信号,他能在那边待上三个月半年,却没有一次像如今这么烦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