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垂下眸子看了一眼护膝,又看向她的眼眸,似是在等待她的下文。
“我记得之前每逢天凉,你的膝盖受寒便会隐隐作痛,所以给你做了这个,只可惜还未完成。”
叶以裳真诚的说道。
这倒不是谎话,毕竟之前为了博得足够的好感度,她可是煞费苦心,本想借此让他再更加爱慕自己,只可惜她的手法实在太差,缝到一半便放弃了。
幸好没丢,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派上点用场。
沈未抬手接过,鹰眸扫视一番,护膝上横七竖八的针脚,可以说是杂乱不堪,一看便知出自她之手。
黑眸中波光流转,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喑哑,像是试探:
“那你为何……要嫁给皇兄?”
“那是因为……”
话音戛然而止,叶以裳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合理的解释。
要怪就怪好巧不巧,她刚穿书还没有半点准备,就连理由都没想好,就撞上沈未。
总不能说,是为了让你彻底黑化吧?
见她迟迟没有回答,黑眸中的动摇逐渐被讽刺取代,最后一丝温度也散去,沈未一把将她甩开,低嘲出声:
“果然,不管是谁,只要坐上这个皇位,你就会眼巴巴的贴上来。”
“皇兄如此,我也亦然。”
“不是这样的!”
时以裳还想上前解释,却被对方眼底的冰冷给制住脚步。
“只可惜,这一次我不会如你所愿。”
沈未眼底凝结冰霜,厉声道:
“来人!”
心中警铃大作,叶以裳知道自己一时半会难以让沈未信服,看他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很有可能是想当场杀了她!
千钧一发之际,她高喊出声:
“护膝内侧!绣着曾经我想对你说的话!”
沈未微愣,果然低下头去翻看着手中的护膝。
趁他不备,叶以裳迅速推开木窗,像年少时他们偷跑出去一样,纵身一跃,从窗户翻跳过去。
等沈未回过神来时,眼前早已没了她的身影,只有一片匆匆赶来的护卫,下跪等待着指示。
黑眸中燃起一抹赤红的火焰,熊熊灼烧,似是想将一切吞噬殆尽。
他竟然又一次相信了她的鬼话!
“传令下去,不管用何手段,把叶以裳带到孤面前!”
叶以裳?
侍卫们面面相觑,几乎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皇上方才口中所说的,可是失踪了三年的先皇后?
心下疑惑,但却无人敢问出口。
杀意翻腾的视线扫视而来,就连身经百战的侍卫们也不禁心下一慌。
沈未的声音极具威慑力:
“还愣着做什么?等着孤砍了你们的脑袋吗?”
“属下遵命!”
纵使心中万千疑惑,侍卫们也不敢提出任何异议,迅速动身,生怕稍有怠慢,惹到面前这位暴君。
毕竟沈未的暴戾,全皇城无人不晓。
房间再次恢复空荡荡一片,沈未抬手揉了揉眉心,转身来到桌前,看着桌上明显被挪动过的,像极了自己的小泥人。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眸光如同西沉的日落,一点点黯然下去,最后消散。
他宛如雕塑般在原地矗立良久,最终薄唇轻启,带着化不开的浓烈偏执,一字一句道:
“叶以裳。”
“这一次,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