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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简直是雪上加霜,皇甫南脸色瞬间变了。
皇甫佶也为难地撇开了视线,“我从母亲那听说的——他们想先瞒着你。”
知道皇甫佶不会诳她,皇甫南怔住了,半晌,她坚定地摇头:“我不愿意。”
皇甫佶和皇甫南并肩坐下,她仓惶之下,手头的团扇落地了,他拾起来,上头还是他题的诗,墨迹犹浓:碧云凉冷骊龙睡,拾得遗珠月下归——他是个武人,也能看出皇甫南对旧物的珍视。皇甫南来接团扇时,皇甫佶握住了她的手。两人平日难免也有手碰手,肩并肩的时候,从没像此刻,让皇甫佶也屏住了气息。
“李灵钧不会违逆陛下和蜀王的意思,”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温和的冷酷,“舅父和舅母的仇,我可以替你报,不用靠别人……”
皇甫南仿佛没有领会他的深意,这一连的噩耗让她有些回不过神,茫然地看着皇甫佶,“去鄯州,我们……”
“这一去鄯州,父亲肯定不会认我了,”去鄯州,根本就是私奔,这样惊世骇俗之举,皇甫佶冷静得连眉头都不动一下,“你怕自己名分受损吗?西陲不像荥阳,民风很淳朴,没人会说什么,我不会像李灵钧那样得陇望蜀!”
皇甫南哑口无言。
“表妹,你不信我吗?”皇甫佶逼问了一句。
“我相信你。”皇甫南犹豫地说。皇甫佶太了解她了,怕她的眼神泄露了那些烦乱的心思,皇甫南把头靠在他的肩头,望着嶙峋的山石不语。
“等京都的事情了了……”皇甫佶的嘴唇险些贴到皇甫南的鬓发,声音渐低,是种亲密缠绵的姿势。
阿普笃慕自假山的缝隙间闪身出来,竹棚底下已经空无一人,只有红鲤还在碧波间漫无目的地游着。阿普笃慕在竹棚下踱了几步,靴底踩着那些被随意散落的鱼饵。
好个花言巧语、三心二意的骗子,让你养鱼!他伸出脚,在鱼池一通搅,满地红鲤水汪汪地乱蹦,好像糟了野猫的蹂躏,皇甫南看到,准得傻眼——阿普笃慕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他来的时候,是蹑手蹑脚,去的时候,怒气冲冲,连人也懒得躲了,才到中门,和刚才送客的僮仆撞个正着,那僮仆睁大了眼睛,指着他正要叫,阿普笃慕瞪了他一眼,“你领错路了!”嘟囔了一句蛮语,就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皇甫府。
宝殿披香(二十二)
皇帝的身后是雄阔恢弘的千里江山图。环佩悦耳地响着,是崔氏那个妖妇躲在屏风背后——李灵钧压下心头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