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 霍湘笑了笑,把滑板砸进一旁的杂草丛,如同那夜陶权砸樱花树一般,并示意陶权也那么做。 陶权早就不在乎这世界的法则了,抱起滑板也砸进去。 “这边。”霍湘走进草丛。 原来这里曾是居民楼,河边铺有石路,后来居民楼拆了,河道没人维护,变成今日杂草丛生的残败模样。 “这河还是那么臭,”霍湘在前面说,“以前我和ta经常来玩,……呃,提起她你会不高兴吗?” “当然不啊!”陶权喊道。 “我查过,你来杭城的那年,也应该是在城站下车的,”霍湘说,“然后陆超说你那几年也没出过杭城,所以这应该是你第二次来城站。” “对。”陶权点头,尽管走在前方的霍湘看不到。 “那你呢,”陶权说,“应该经常来吧。” “ta走后就不怎么来了,”霍湘说,“所以才要带你来覆盖记忆。” 完了霍湘啧一声,“我用词不当,不应该是覆盖,应该是刷新,刷新城站在我心中的回忆,这样以后我就不会再回避和ta的回忆了,因为到时候我会想起今晚带你来过。” 末了霍湘又补充道:“呃……这样听上去会不会像是我在利用你走出什么阴影。” “不会啊!”陶权两步上前,很自然地捞起霍湘的手,“怎么会呢,我很高兴能陪你刷新回忆,真的,我恨不得跳进这臭水沟里。” “那还是别跳了。”霍湘笑道。 两人在漫过膝盖的草堆里继续前进,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尽头,一堵墙挡住了去路。 霍湘深入墙根,用脚刨土,踢到某样金属东西才停下来。 这是他曾经藏在这儿的宝物。 他把金属盒拿出来,掀盖,取出里面的一串东西,远远抛给陶权一个。 陶权接住一看,是棒棒糖。 霍湘拆开自己的塞进嘴里,陶权忙道:“我靠,过期了吧!” “过期就过期吧。”霍湘笑道。 随后,霍湘突然一个助跑,翻上墙,居高临下,朝陶权递出手。 陶权想起那晚去亚运公园,故意没把手给霍湘,以更轻松的方式登上,完了还一脸得意地看着霍湘。 霍湘只怕他摔了,赶紧伸手去扶,慌忙间,两人又紧紧面对面,荔枝香味四起。 “过期了也甜。”霍湘说。 陶权不知怎么想的,把手里的糖直接丢了,“给我尝尝。”意思是我要吃你吃过的。 霍湘很快就明白陶权的小心思,先是眯眼,随后取出嘴里的糖,塞进陶权嘴里。 紧接着他跳下墙,示意陶权下来。 陶权飞跃,落地的一瞬间,糖果被震碎了。 “什么声音?”霍湘忙问。 陶权把糖嚼碎咽下去,这或许是保存霍湘味道最好的办法,“可能是火车吧?” 不远处果真有辆火车经过,且越来越近。 “我以前看过一个电影,”霍湘看着火车说,“里面有个情节,男女主跑到火车铁轨的下方的洞里,火车经过的时候,铁轨摩擦出火花就在他们头顶,还挺漂亮的。” 陶权不知道是什么电影,在脑海里想象着,“那不是很危险吗?” “很危险。”霍湘说,“但你想看吗?烟花。” “?!”陶权惊了,“你们不会在铁轨下面挖了个洞吧!” 霍湘哈哈笑了几声,“当然没有,那要坐牢的!” 陶权也自嘲地摆头。 “过来。”霍湘挥手道。
陶权走过去,他们所在荒地有些岁月了,不知道又是那个项目没做下去。 霍湘点起一根烟拿在手上,稍微举高,抖抖,烟星生出小烟星,仅有刹那,“像不像烟花?” 陶权没忍住笑,“也太小太短暂了吧!” “须臾便是永恒嘛,”霍湘说,“来,看好——”说完以烟星为指示,夹在手中,对准石墙,猛地一弹。 烟星直击墙面,竟是如同烟花当场绽放。 “看清了吗?”霍湘问道,“没看清就再来一根。” 那绽放确实难以捕捉,简直就是微微微微小型烟花。 “准备好了吗?看好——” 烟星再次绽放,这回陶权看清了,烟头砸到墙面的一瞬间,红色火星四下散开,虽然很小,但真的挺有烟花那味儿。 他振奋地跳起来,“我来试试!!” “要等快烧完的时候再弹。”霍湘点了一根递给他。 “好!!” 之后,两人共浪费十三根烟头爆裂成小烟花,后续确认烟有没有灭也很劳心,但两人脸上都是快乐。 “走吧,打车回山里。” 车上,陶权还是不敢相信今晚经历的一切,他回想着那个吻,侧身看霍湘。 灯影穿梭在霍湘的脸,又在下一秒离开,那双灰色的眼眸,正以同样的眼神看着他,时而被阴影覆盖,时而被街灯照亮。 “我爱你。”陶权突然说。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 “我知道。”霍湘说。 接下来的路不再有话语,仅是互相凝望,直至榴树入眼,两人下车进屋。 霍湘把外套里的星图拿出来看了一眼,揉成纸团丢进垃圾桶。 陶权关门,“话说蛋糕放冰箱了吗?还有滑板咋办。” “我已经让民宿管家处理了,”霍湘说,“滑板就让它在那里吧。” “好。” “明天是不是开巡演预售了?” “对,最后一场彩排也是明晚,你要来看看吗?” “看啊,不过得晚点,七点多我要去野合验收装修。” “已经装修好了?!” “你别老用这种语气讲话。”霍湘笑着去倒水。 陶权以为是在指责自己,走过去,很是委屈地看着霍湘喝水,“为啥,我也没大声吧。” “不为啥。” 霍湘把水咽下,搂过陶权的腰,两人靠到敞开冰箱上,冰箱里微弱的白光照在两人身上,冷气在吹,刮过两人脖颈,冰冰凉。 接着,霍湘紧盯陶权茫然的双眼,把陶权的头按过来,双唇紧覆,钻入,寻找到另一样柔软的存在。 有些事的发生无须强调,如同黑胶指针放下的动作,是一种必然。 只是隔绝太久的两颗心好不容易汇聚,自当需要多一些的时间。 缠靡的声音从骨头传进耳朵,冰箱做功的滋滋声在这其间,是再也没有耀武扬威的余地了。 在某几个停下来交换氧气的时刻,冰箱上方的狗尾巴小兔子和石榴干花,不晓得怎么就挂不住了,轻轻落在冰箱顶,无人察觉。 在接近尾声的时刻,陶权鼻尖一酸,以为自己又要泪失禁了,眼睛下意识眨动,可等了好几秒,眼泪也没掉下来。 霍湘轻问一句怎么了,回应他的是来自陶权狂风骤雨的吻势。 赤道的有些地方几乎每天都会下雨,雨水会沿着绵延的山脉流淌,尚未浸透土壤便被灼日蒸腾,水汽从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