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黑夜从雪山的方向慢慢袭来。 陶权从车库拿出两箱买给霍湘的零食送给小女主人,并悄悄问她是不是认识他俩。 小女主人正在帮妈妈洗碗,简陋的厨房挂有她的奖状,她用不那么标准的普通话说认识,陶权就把没拆过的兔宝宝玩偶也送给她,感谢她的招待。 穿越者身披夜色开上国道,今夜高空挂月,漫天星辰如散落的钻石,自天幕倾泻而下。 霍湘长大的村落于月下显现,它已陷入沉睡,没有一盏灯亮着。 车灯一一扫过平房,门梁上的对联折射出鲜艳的红色。 经过那处破败的胡杨林,霍湘看见了一棵柿子树,他的母亲在树下洗衣服,而他在摇晃树干,落下的柿子就像从天上坠落的星星。 并且他相信陶权也看见了,他和陶权之间,已不再区分什么臆想现实。 “我觉得我真该找小哥学一学占星,”陶权半边身子探出车窗,望着天上的银河说,“这里的空气质量实在太牛了,感觉全宇宙的星星都能看见。” 他的说法毫不夸张,西北的经纬度决定了星河的宽泛度,此刻穿越者头顶的星辰,几乎与延时摄影里的作品一样,光亮嵌满整片夜空。 “学呗。”霍湘说,“你让人小哥给你开个1对1的网课,我给你出钱。” “行啊!”陶权钻回车里,拿出手机又钻出去拍星空。 霍湘抽空把拍立得递给他,陶权说:“这能拍得出来吗?” “试试呗。” 答案是拍不出来,照片黑漆漆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星星。 但也无妨,陶权还是在画幅外写上日期,并把最近的拍立得拍成九宫格,发朋友说老婆带我拍照。 没过多久,穿越者抵达目的地,巴尔坤盐湖。 霍湘说这是他16岁之前唯一来过的景点,陶权估算了下距离,这距离霍湘老家也不过20公里,原来真的和他想的一样,霍湘童年从没离开过这边陲小村。 同样,霍湘已经事先和下榻的民宿打过招呼,穿越者直接停在独幢客房外。 本来以为骑了一天马又舟车劳顿,陶权会发困,没想到还惦记着他那惊奇之夜,一边用水管冲车轮一边问到底看什么。 “有什么看什么。”霍湘啃着苹果说,啃完剩一半丢给陶权,折回房车开显示屏。 最终看了一部上世纪末的经典爱情片,男女主于巴黎邂逅并一见钟情,相约婻諷半年后再见。 里面有段名场面,男女主乘坐电梯,当男主看别处时,女主盯着男主,而当男主有所察觉,看向女主时,女主又飞快看向别处,弹幕说这是眼神拉丝。 遗憾的是这一幕直接被错过了,因为两人的心思不在电影上。 今天的感触太多,陶权再也无法忍受,他觉得今晚必须要在今晚完成他的献身仪式。 霍湘宣泄完情绪也回归了常态,被陶权撩拨得呼吸困难。 “明明白天才……”霍湘嘀咕着。 陶权:“我还年轻,耐得住你折腾。” 霍湘笑着准备脱掉最后一件衣服:“做好准备了?” “这有啥好准备的啊,”陶权说,“今天在草原上我就想了。” “……”霍湘笑得不行,“你要不要来点酒壮壮胆子。” “也不是不行?”陶权乐道,下床去翻冰箱,拿出一瓶烟熏威士忌,灌了两口,直接用嘴渡给霍湘。 “真受不了这味道。”陶权说,“来吧霍湘!我!” 回程 婻諷 陶权被弄哭了。
第二天还发烧了,身体烫得像烤红薯。 霍湘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今早他急着去取定制的蒙古族服饰,会来又忙于给陶权煮面,直到两人穿着蒙袍逛盐湖,陶权一直回避他的牵手动作,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没发烧!”陶权笑咧咧甩开霍湘手,影子倒映在湖面,被民族服饰放大了憨厚体壮的那面,像草原上守候羊群的大黑狗。 可霍湘只看到近乎苍白、十分勉强的脸,他在心里叹了声气,而后看往盐湖另一端,匆匆瞥过无垠草浪,再极为缓慢地牵起陶权,带他原路折返。 巴里坤盐湖有两条通往湖面的木板栈道,他们本计划环湖走完一圈再登上去拍照,眼下只能忽略式地经过入口。 陶权有些自责,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真没用。 霍湘原地停下来,捏紧他的手,说没用的是我。 发烧源自免疫系统对身体被撕裂的紧急防御,倒是不像平时发烧那样伴随其他症状。 “真的不累,四肢可有劲儿了,你别搜了,再搜估计要说我得癌症了。” 但霍湘执意要去医院,提前结束了两人在巴里坤的行程。 白日当空,照进房车的光线时有时无。 陶权躺在床上,颠簸让他无法入睡,脑子里好像有一群小熊在和洋娃娃跳舞。 小桃子似乎知道他生病了,今天一直没乱叫,乖巧趴在床头陪着他。 昨晚真是搞太大了…… 陶权想,想了一会儿居然笑了起来,把脸埋进枕头,恨不得捶床。 但也是真的刺激…… 又过了一会儿,陶权躺得实在无聊,找出聂鲁达的诗集来看。 当他靠到隔板上时,开着车的霍湘有所感觉,因为吊床和驾驶位在同一水平线。 他反手在隔板上敲了两下,示意陶权需不需要帮忙。 陶权听到,也回应了几下,意思是不用管我。 这恐怕就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了,霍湘想。 他面朝东,陶权面朝西,想见彼此得绕地球走一圈。 昨晚是有点丧心病狂,下阶段后跟疯了一样控制不住,怎么就是考虑不到陶权未必吃得消呢? 霍湘有些自我反感地咬了咬牙,打开车窗给自己点了根烟。 这时隔板传来动静,连通驾驶舱的小窗户被陶权打开一条缝,递来一个印有他们结婚照剪影的一次性纸杯。 霍湘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接了过来。 然后就发现这是个小朋友玩的简易电话,杯底连了一根数据线。 他掐灭烟,将杯子放到耳边,听见陶权虚弱的声音:“歪,听得到不?” “听得到。”霍湘说。 接着陶权问他开车累不累,想不想喝咖啡或者吃点零食,他回答不用,反问陶权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老老实实喝水。 窗外驶来一辆面包车,车身沾染大量黄泥,呼啸着擦过穿越者。 “好多了,别担心,”陶权说,“我给你汇报一下学习成果,你慢点开啊。” 霍湘边减缓车速边思考什么学习成果,看见前边儿的面包车越来越小,像一颗从山峦滚下来的石子。 “ that you will hear y words”原来是念诗。 “tis grow th as the tracks of the g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