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亦淡淡道:“你不许拿,要脏也脏我身上。”
李元英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裁云在一旁听得压不住唇角,心中感叹,丞相这般细致儒雅的男子真是世间少有。
打开油纸,上面简短的两句话:去县东头,找朱更夫。
不知道梁微末搞的什么名堂,几人只能按照纸条上的内容去找朱更夫。
还没到朱更夫的家,就碰见了一队送葬的,一打听,死的正是朱更夫。
据说是早上突发恶疾走的,帮着送葬的是他周围的邻居。
裁云拦住送葬队伍,开口询问:“这位老哥,请问这朱更夫的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送葬人摆摆手。“老光棍一个。”
李元英看了一眼棺材,突然“咦”了一声。“你们这棺材没钉死呀?”
送葬人道:“我们这儿的习俗,送到茔地才能钉棺材。”
怕耽误人家下葬,李元英没再多问。
送葬队伍吹吹打打地走了,李元英边走边扭头瞧,直到荀亦叫她,她才小跑着跟上。
打听着去了朱更夫的家,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穷困潦倒的景象。
翻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找梁微末的线索又断了。
在定南县耽搁了好几天,又惹了一堆麻烦事,裁云心里害怕李元英不帮着找了,因此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李元英坐在破草屋的门槛上,没回答裁云,眼睛正盯着一个地方看,不知道在出神的想什么。
荀亦静静的站在她旁边,替她挡着灼热刺目的阳光。
李元英突然猛地抬起头,仰脸看着荀亦。
荀亦逆光而立,眉眼更加深邃了,他挑起红艳艳的嘴唇,笑道:“想明白了?”
“棺材?”
荀亦微微点头。
二人此时跟神交一样,话说的头一榔头,西一棒槌,听得裁云一头雾水。
李元英站起来,边拍屁股上的土边往外跑。“快走裁云,再晚一会,梁微末就要下葬了!”
裁云瞪大眼睛,迷惑地快步跟上去。
茔地之中,棺材刚钉上两颗钉子,就听见里面“梆梆”作响,给周围人吓了一大跳。
有人道:“快钉快钉,这是诈尸了,不能叫它跑出来!”
听到此言,钉钉子的两位大哥那是紧着忙乎,越钉里面的动静越大。
两位大哥也害怕,但手上有条不紊,活干得麻利,没一会儿就将棺材钉了个严严实实。
正准备往坑里放棺材,就听见一声破音的公鸭嗓喝了一声。“棺下留人!”
喊完这一嗓子,李元英嗓子痒得直咳嗽。
裁云忙接茬喊道:“棺材里的是活人,不能下葬!”
···
棺材被拉了上来,起开钉子,打开棺盖,就见里面蹦出一个漂亮姑娘。
梁微末喘着粗气。“你们再晚来一会,我就憋死在里面了!”
送葬的乡亲们看傻了眼。
“这怎么是个姑娘?”
“朱更夫呢?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