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亦被说的有些狼狈,他急道:“我担心……”
“担心什么?她都已经被你害的这么惨了,你还要担心什么?”
荀亦一震,脚步停住,看着月万仇带走了李元英。
…
沈念曦不肯走,河清没办法强行将她带走,只能去询问荀亦。
金碧辉煌的金楼,热闹喧哗,荀亦一身深绿色衣衫,孤身立于其中,像是花团锦簇中一滴化不开的墨,阴阴沉沉,黯淡无色。
河清看着心疼,他比谁都知道,荀亦这段日子有多痛苦。
除了日常处理政务,荀亦几乎不说一句话,一个人在桌案前一坐就是一天。
河清都恍惚了,他有时觉得,丞相大人好像突然老了几十岁,那双永远风轻云淡,神采奕奕的瑞凤眼,几乎没有任何光彩。
直到那天,李元英会来汴京的事传到了他的前面,河清眼睁睁的瞧着自家丞相大人,那双眼睛从错愕,难以置信,到克制不住的喜悦。
山高路远,他大概以为,那次决裂之后,他再也不能见到她了,邕凉到汴京,八百里漫长路途,他胆怯的像个孩子,不敢涉足一步。
“丞相,沈姑娘说要等您一起回府。”河清小心的开口。
荀亦看了眼远处聘婷婀娜的沈念曦,淡淡道:“走吧!”
包房里,荀亦滴水不漏的应付着白沐川,他从容的笑,痛快的喝酒。
沈念曦却瞧出了他的不开心,小声劝道:“丞相当心身子。”
白沐川一双虎目在荀亦与沈念曦之间扫了一圈,闷笑一声。“沈姑娘是个很体贴的人。”
荀亦抬起醉眼,笑道:“还得多谢白将军割爱,居然肯将这么一个绝色佳人送给我。”
李元英跟月万仇离开的事,白沐川早就知道了,只是还没摸清情况,荀亦就领着沈念曦进来了。
荀亦三两句话就引得白沐川往其他方面想,白沐川到现在还以为,李元英是因为吃醋闹脾气,这才领着月万仇走了。
荀亦在她心里有多要紧,白沐川清楚,毕竟当初割血救人的事,她都能做出来。
虽然听说两人决裂了,但情谊这东西,哪里能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瞧见荀亦喝闷酒,白沐川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丞相大人,有心事?”他故意问。
荀亦浅笑。“白将军做的好事,自己不清楚?有必要问吗?”
白沐川笑着站起身,大手按在桌上,俯身紧盯着荀亦。“新欢旧爱,看来丞相大人很难抉择?”
荀亦靠着椅背,虽然坐姿大马金刀,却处处透着斯文。“白将军向来是红尘场里的佼佼者,不如你来教教我,新欢旧爱,怎么抉择。”
二人沉默着对视,一个在演,一个在探究。
白沐川勾起唇角,笑容邪肆。“沈姑娘不错的,丞相大人好好把握,至于我家小沛……”
他拖腔拉调的,等着看荀亦恼怒难堪的神情。
他要看,荀亦自然也要演给他看。
白沐川满意的笑,拿起一旁的佩剑,别在腰间,边走边道:“至于我家小沛,就不劳丞相大人挂心了。”
包房内走空了人,只剩下荀亦跟沈念曦。
荀亦醉醺醺的眼眸骤然清明,哪里还有什么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