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晚上做噩梦醒来,或者是上次在医院里被他盖上外套。
梁洄心疼地喘了口气,小心翼翼扯下了被子,见白渔弓着腰抱着膝盖,脸也埋着,他伸手托住白渔的下巴,将白渔的脸轻轻往上抬,然后俯身侧过脸贴了上去,有些凉,他柔声喊:“小鱼。”
“小鱼。”
“嗯……?”
白渔紧闭的眼慢吞吞睁开,看见梁洄的脸时还有些懵,而梁洄没有错过白渔反应过来后眼神里闪过的那一瞬间的委屈。
“老公……你怎么、回来了?”
白渔蹭了蹭梁洄的手心,眼睛半眯着,很困的样子。
“工作都处理好了就回来了。我去洗个澡,很快。”
梁洄亲了亲白渔的脸颊和嘴唇,白渔点点头,闭上眼又睡着了,仿佛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梁洄心里却十分不安,很快就洗完了澡躺到床上抱紧了白渔。
白渔把脸埋进他胸口,很轻很含糊地叫了声:“老公……”
梁洄嗯了声:“我在这,睡吧。”
他吻吻白渔的发顶,拍着白渔的背,想让白渔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再说。凌晨时白渔却突然发起了烧,梁洄被那滚烫的体温惊醒,低头看见白渔很安静地窝在自己怀里,除了眉皱在了一块,就没了别的异样。
“小鱼……?”
没有反应。
烧得这样厉害,难道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吗?
梁洄手心麻了一片,霎时间什么都听不见了,给医生打电话也只是机械地重复了两遍自己的话。他想叫醒白渔,但白渔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就又闭上眼睡着了。
医生给白渔扎针时白渔又醒了,他盯着梁洄的脸看了一会,然后又闭上了眼。
梁洄让这两眼看得喘不上气,已经在丧失理智的边缘,他让阿姨在房间里陪着白渔,自己开车一路飙向了梁宅。
还是五点,天边泛起了小片白光,梁宅的大门锁着,梁洄一脚油门,直接开着车撞了上去,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第二声,第三声,那黑色雕栏大门不堪重负地倒下,车头也烂得惨不忍睹,而梁洄眼睛都没眨一下,踩着油门继续往里开,将院里能撞的东西都撞了个遍,打破这本应该像往常一样平和的清晨。
袁柳终于迟迟地跑了出来,她竟然还是那幅盛气凌人的样子,梁洄面无表情地把着方向盘打了个转,直直地朝袁柳开去。
袁柳脸色徒然一变,吓得浑身僵硬,甚至忘了后退,直愣愣地站在原地隔着窗望进梁洄的双眼。
那双黑漆漆的,被无尽疯狂充斥的双眼。
车子在距离袁柳一米的地方急停,尖锐的鸣笛声吓得她清醒了几分,依着惯性连连后退才没被撞到。
而梁洄就坐在车里,盯着她看了很久。
“你带白渔去了南湖公园,是吗?”
一直到梁洄在袁柳的脸上看到了悔意,他才下了车,审视着袁柳惊恐的表情,缓声开口。
他查了监控,知道袁柳开车带白渔去了南湖公园,那里有很大一片湖。
“我是你养大的,你能做出来的事,我也能。”
“你做不出来的,我照样能。”
话落,梁洄冷不丁地笑了声。
“吓到了吗?以为自己要死了吗?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敢拒绝?你带他去湖边,是这样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