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致远下意识地抽回手,望向眼前男子面具后的眼睛,黑亮如璀璨的宝石,带着温和地笑也在盯着他看,可他却感觉浑身不舒服。
五爷略带调笑地道:“致远兄,看来你误会我至深呐”。
如果不是曾经看到,那把在月光下泛着血光的剑,许致远怕真要以为眼前的男子是诚心地可交之辈,虽不喜此人的虚伪客套,却也不想得罪他。
便笑着坐回榻前,将额前长发揽至耳后,轻松地道:“五爷潇洒风流,不知多少红颜翘首,又岂是致远能误会的。”说完,故意俏皮的眨眨眼。
“不愧是邪医的得意弟子,一张嘴巴可是不饶人呐。”五爷也笑笑,将目光转向榻上的姑娘,看不清情绪。
许致远也不知榻上中毒的姑娘跟眼前的面具男子有什么关系,也不知这个面具男子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只是在一月前,原本已经绝望的等待毒药腐蚀完他的内脏,然后爬去阎王殿听师傅的臭骂,却被一群黑衣人抬到这里。
五爷,这个身材修长,容貌隐藏在青铜面具之后的男子,与他做了一项交易,他给他提供解毒的草药,帮他解除身上剧毒,并且保证不会强迫留下他,而他只帮他救活这个躺在榻上日日在发烧的姑娘。
那几样可不是普通的草药,每一种都是百年难遇,就算是皇宫内府怕也找不齐,居然被他找齐了。许致远想,这女孩一定是他特别重要的人。
他应该会珍惜她吧,看看他身上不俗的衣料,和无时无刻无不展示出良好的教养,可是,为何他的心中隐隐升起不安。
“致远,留下来帮我好吗?”五爷不知何时收回目光,紧紧地看着他,宝石般的双眸发出热烈的邀请。
许致远却知道那是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他决计不会去碰,可怜的师傅披头散发哀嚎的模样,可还历历在目。
遂站起来,朝床前的五爷长身作揖,推辞道:“五爷盛情,只是致远自小愚钝,恐无法胜任。”小退一步,避过五爷伸过来的手。他摸着椅背:“五爷一言九鼎,若是伤了才女们的心,可就连床沿都摸不上去了。”他在提醒他遵守诺言,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趣,他可不想惹怒一个刽子手。
“哈哈。”五爷朗笑几声:“看来不放致远还是不行了。”致远心一松,双手握拳,做出告饶的姿态,五爷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好,等她清醒过来,致远想去哪便去哪,另外,我准备了件礼物,到时,致远兄可别推辞。”说完,又笑了几声,大步离去。
致远捏住袖口,擦擦额头,竟不知自己何时背上的衣服已经湿透,黏在身上非常不舒服,唤起冬梅替自己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才回到榻前继续照顾昏迷的姑娘,瞧着姑娘娇嫩的脸,呈现迷人的粉红色,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转眼又过了十天,窗外连绵不断的雪也慢慢停了,和煦的阳光透过梅树稀疏的枝条,落在窗户上,同时射在杨致远的身上,他闭上眼,双肘撑在紫檀木的窗楞上,任由温暖的阳光洗去他身上的“药味”。
良久,他才转过身,向正在收拾铜盆和毛巾的冬梅道:“你去告诉五爷,就说我在凉亭等他,温酒小酌。”冬梅应声而去。
许致远走到美人榻前,看向女孩安静地脸,最终咬咬唇,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