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具身体现代的医学水平无法医治,国际最顶尖的医生我和老四几乎全找过了。”慕容追风显得心事重重。
“没关系,我自己医治。”我出言笑道。大罗金仙可起死回生,肉骨回魂。
“等等,你刚才说啥,两天之后元神分离出来是啥意思?”金刚炮的反应速度要慢半格。
“祖师不允许我度你们成仙,我也没办法分身下凡,只能把神识分出来。之前的记忆和这具金身我不要了,我下凡之后的已忆和残缺的身体我要保留下来。”我冲金刚炮解释道。
“啊?你不是说大罗金仙啥都能吗,咋还不能分身呢?”金刚炮闻言愕然张嘴,慕容追风也面带疑惑地看着我。很显然,她也想知道原因。
“我们以前没接触过大罗金仙,不知道大罗金仙是怎么回事儿,实际上天上有十六位大罗金仙,释道阐截每一个教派都有四位,这十六位大罗金仙是轮值的,每一次由四位分属不同教派的大罗金仙组合执法,轮值的年限是一百二十年,两天之后就该我轮值了,轮值期间我得心无旁骛,盯着凡问发生的所有事情,根本就不能分身。”我冲众人解释道。
“啊?咋这么多框框?”金刚炮闻言大感惊诧。
“天庭的法规比我们想象的要完善,每一次轮值都由四教的大罗金仙协同行事,不但是互相配合还是互相监督,不能由哪一个人一直说了算。”我点头说道。
“我懂了,大罗金仙的权力比咱之前想象的要大,但是有时间限制。”金刚炮恍然大悟。
“是的,轮值期问需要一人身兼多职。所以轮值期间我没办法分身,只能舍弃大罗金仙的修为。”我出言笑道。我的运气的确不怎么样,飞升之后恰好碰剑自己轮值,如果是他人轮值,我就可以保留大罗金仙的身份并分身下凡,可是现在这种情景我根本就无法两者都占着,只能选择其中之一。
“好不容易当上了大罗金仙,就这么扔了?”金刚炮一脸的不舍。四人之中只有他知道我晋升大罗金仙经受了多少磨难。
“小九不舍得我们。”慕容追风叹气开口。
“没有你们,我即便长生不死也没什么意思。”我看了一眼旁边的白九妤,后者嫣然回望,柔情顿生。
“老于,你看能不能这样,你跟别的大罗金仙商量商量,他们给你替替班。”金刚炮始终不舍得我放弃大罗金仙之位。
“你以为这是在工厂上班呀,说替就替。再说了,我都放得下,你有什么放不下的?”我出言笑道。
“那么大的权力就这么放了,我有点不舍得,最主要的是我们以后还等着跟你沾光呢,看样子是惦记不上了。”金刚炮大开玩笑。
“小九,你回去之后都做了什么?”慕容追风不满地横了金刚炮一眼。
“二十多年,做的事情太多了,不是一天两天说得完的,再说老牛应该也跟你说过之前的事情。”我开口说道,慕容追风的问题涵盖面太大了,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四说的没一件与现代对应得上。”慕容追风摇头说道。
“对呀,对呀,老于,你还记得我曾在山半坡的石头上给慕容追风留信儿吗,没有了,我当年写的字儿没有了。”金刚炮伸手下指。
“没了?”我皱眉问道。我和金刚炮回到过去之后他曾经在紫阳观半坡的石头上以鸣鸿刀刻字给慕容追风留言,这件事情我记得很清楚。
“没了,一点痕迹都没有。”金刚炮连连点头。
“六师姐,当年的东海之战发生了没有?”我转视慕容追风。
“发生了,老四跟我说过你们阻止了东海之战,可是我还是记得发生了,没有变化。”慕容追风点头说道。
“三哥的遗骨还在吗?”我皱眉追问。
“昨天消失了。”慕容追风疑惑地看向我。
“九妤,你可曾记得儿时在昆仑山中捡到野兔的事情?”我闻言皱眉望向身边的白九妤。我和金刚炮在昆仑山中修行的那段时间我经常捕捉野兔偷偷地送到涂山聚集地的外围供白九妤食用,但是我从未露过面。
“儿时生活极为清苦.若想果腹只能亲力亲为,何曾能捡到食物?”白九妤摇头开口。
“老于,到底咋同事儿啊?”金刚炮一脸疑惑。
“咱们回到过去做的事情并不能影响到现在,那里只是我重新修炼的地方。”我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你说得不对,我在昆仑山四人爷的洞府.就能看到你留下的字。”会刚炮闻言连连摇头。
“叶傲风当年是用刀划过她的四肢的,看到没有,没有任何疤痕。”一我探手抓着白九妤的胳膊露出她的手腕。叶傲风当年为了获得铜鼎天书曾经带着俘获的白九妤前往涂山开启圣地,那时候白九妤的四肢曾经被他划破,事后虽然我使用法术将其复原却仍然留下了淡淡的疤痕。但是此时的白九妤手腕一片雪白,根本就没有伤痕。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慕容追风问道,连白九妤也是面露不解神情。
“算了,回来了就别说以前了。”金刚炮反手扔过一支香烟,我探手结果放于茶几,此时我是大罗金仙之身,不能沾染这些东西。
“应该是祖师做的,在他看来对我有帮助的事情就允许留存在现代,其他无关紧要的痕迹他就会抹去。”我猛然醒悟。我曾经给徐昭佩留言,结果留言上的后半句无故消失。
我说完之后金刚炮和慕容追风连连点头,事实正是如此。
“三哥的尸骨为何会无故消失?那也是祖师所为?”慕容追风提出了疑问。
“不是,那是我做的,我临走之前将三哥晋升为了青龙。大罗金仙做的事情是可以延续到现在的。”我出言说道。
“哦。”慕容追风和金刚炮恍然大悟。
“先不说了,我先治伤。”我说着站起身走向殿后,那里是我的掌教卧室,我先前那具躯体就在那里。慕容追风等人见状纷纷跟了过来。
自己看着自己的感觉是很怪异的,躺在床上的这具躯体在我眼来无异于凡胎俗骨,不但气息不纯还伤痕累累,胸部被哮千川洞穿了一处血洞,左肋还缺欠了两根肋骨。
即便如此我还是感觉到亲切,这才是我于乘风的身体。
大罗金仙疗伤根本无须作势,心念所至立时起死回生,不过我也只是将其胸口的伤势治好,其他原有的伤势我并未擅动,也没有使用仙法淬炼凡体,现在是现代社会,有着紫气巅峰的修为已经足够了。
“如此玄妙?”慕容追看着那具气息平稳的躯体,只要有了灵魂意识,这具身体随时可以翻身而起。
“这只是微末小技,大罗金仙甚至可以移山动岳,翻江倒海。”我点头开口。
“我先出去一趟。”
“你义要下啥去?”金刚炮出言问道。
“做我最想做的事情……”
这话.出口我就后悔了,我这么说对白九妤不公平。反观白九妤,发现其并未流露不悦神情这才放下心来。
平心而论,我虽然对白九妤也是一片真心,但是在我心中始终还是牵挂王艳佩多一些,这种心理有两个原因:一是王艳佩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两世相恋,深爱铭骨。二来王艳佩的处境比白九妤悲惨,我始终想要救其还阳,对其怜爱之心更重一些。
“小九,你真要救她回来?”慕容追风心窍玲珑,猜到了我想去做什么。
慕容追风的问题令我难以回答,事实上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但是我不能说。因为一说就显得对白九妤的轻视,实事求是地讲白几好比王艳佩要完美,但感情的事情跟完美与否没什么关系。
“老于遭了那么多罪.娶俩老婆不应该吗?”金刚炮见出了我的为难,从旁帮腔。
“遭罪多就能兼得鱼肉?你这是什么理论?”慕容追风瞥了金刚炮一眼。
“我的理论。”金刚炮顶撞了一句。他没明白慕容追风话中隐藏的含义,以为慕容追风不赞同我将王艳佩接回,事实上慕容追风的话外之音是金刚炮也经历了很多磨难.如果按照这个理论金刚炮也能娶俩了。
“歪理。”慕容追风提高了声调。
“别说了。”我皱眉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小九,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慕容追风见我神情不快急忙出言解释。事实上我脸上的表情是为难而不是不悦。
“我知道。”我叹气点头。事到眼前我开始犯愁了,我以前的确有想过娶她们两个,那时候的心理是我为两个人都是真心的,她们对我也是真心的,既然如此就没什么不可以的。可是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儿,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我就没办法处理。事实上我非常清楚两个都要对两个都不公平,但是我不能失去任何一个.不然我的生命将是不完整的。可是如果都要了,她们得到的也不完整。
“快去吧,我们等你们同来。”白九妤轻轻地推了推我。
“我尽快同来。”我感激而略带歉意.看了一眼白九妤。
“回来吃晚饭吗?”慕容追风出言说道。
“不用等我了,我不一定会来。”我闻言冲众人点了点头,转而神移离开了紫阳观,我回返现代之后之所以先行回到紫阳观,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就是通知一下白九妤我要带王艳佩回来.事实上我最想做的事情不是见她们,也不是见父母,而是前往阴曹,她们再辛苦终究还活着,而王艳佩已经死了。
离开紫阳观,我径直来到了王艳佩的墓地,王艳佩的墓地是独处的,王老生前离开此处前往南方就职,很少能够回来,没有人照料,墓地已经很荒芜了。
荒芜的墓地令我感觉哀伤,墓碑上王艳佩的遗照已经被风雨冲刷得不见了踪影,碑文也浅薄了许多,哀伤是避免不多的,但是更多的还是激动,二上九华山的时候我曾经耳语王艳佩,让她等着。这一等就是三十多年。三十年了,我终于兑现了自己当年的诺言。
抬手将王艳佩的骨灰从坟墓之中移出,骨灰盒是上好的楠木的,保存得相当完整,里面存放的是王艳佩的骨灰。
晋升大罗金仙之后,我的观察力极为敏锐,王艳佩骨灰盒中的骨灰大部分是她本人的,但是还是掺杂有少许陌生人的,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当年火化的时候火化炉并不干净,这一发现令我暗暗皱眉,心念一闪,将所有不属于于艳佩的骨灰全部剔除,随后将其骨灰摆放在地,抬手作法,片刻之后王艳佩平静地躺在了坟旁边的草地上。
实际上:大罗仙法不但可以肉骨重生,还能够无中生有,幻虚为实,我之所以要以王艳佩的骨灰为依托重塑其身,不是必须如此,而足我想尽可能多地保留她原来的气息。
王艳佩的样子与临终前一模一样,由于后期无法饮食,王艳佩临终时是极为消瘦的,颧骨微微凸起,眼眶略显下陷,这副模样是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好看的,不过这正是我用其骨灰作法的原因,她当年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回来的时候我还让她是什么样子。
我端详了片刻之后探手将王艳佩抱起,心念一转立时来到阴曹地府,所谓阴曹地府只是阴魂聚集的地方,与我们生活的空间是重叠且不互相影响的,大罗金仙有三光护体,可随意往返三界而不受任何限制。
我现身的位置是在阴曹的边缘,阴曹地府雾蒙蒙的不见天日,光秃秃的山丘没有任何绿意,幽深的沟壑深不见底,怨气与阴气四起,诸多新亡的阴魂在鬼卒的押解之下向着位于地府正中的阴城缓慢而茫然地行去。
我的到来干扰了阴曹的正常秩序,因为先前诸多阴魂都是冲着阴曹地府之中的那座城池而去的,那里有一道庄严的佛光,犹如暗夜之中的明灯指引着亡魂前行的方向,那道佛光的主人自然便是地藏王菩萨。而今我身上发出的大罗金仙的光芒令地府出现了两道光芒。众多阴魂前瞻后顾,不知该向哪一道金光移动。
就在我发现异动想要隐藏金光之际,阴城之中的佛光猛然大盛,诸多阴魂有感而动,再次向着阴城方向行去。
地藏王之所以要强催佛光并不是为了与我争雄,只是想要维持地府正常的秩序。
而我此时也并没有与之一分高下之心,我是来要人的,不是来打架的。心念所至,减弱金光,抱着王艳佩缓慢前行。
诸多阴魂大多新亡,对凡间仍有留恋之心,见到我之后纷纷跪倒哭号请求还阳,对此我只能佯装不闻,大罗金仙各有司职,阴曹地府不归我管,越俎代庖之事还是不为之的好。
“参见上仙”诸多鬼卒见到我之后纷纷跪倒问好,他们虽然不认识我,但是他们认识三色光芒,他们也知道人罗金仙与玉皇大帝平级。
“本座前来是为私事,诸位各行其职便可。”我冲众鬼卒开口说道。
带着王艳佩的躯体来到阴城外围,我便落了下来步行而入,以此显示对地藏王菩萨的尊量,二人虽然平级,但司职不同,这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儿。
守城的鬼卒自然不敢阻拦我,任凭我长驱直入,径直人殿相见地藏王。
入殿之后,只见地藏王菩萨端坐莲花法座,屈指垂目神情肃穆,谛听神兽警觉地注视着门外,诸多阴官鬼吏左右环立,气氛异常严肃。
我抱着王艳佩的躯体进殿之后,地藏工菩萨竟然熟视无睹,诸多鬼吏虽然异常紧张却也没有参拜见礼。
“无量天尊,见过菩萨。”我沉吟片刻率先开口,心中浮现出了疑云。先前我一直以为我来地府定然可以顺利地带走王艳佩的魂魄,看目前的情况好似还有变数。
“阿弥陀佛,真人莅临,意欲何为?”地藏王菩萨睁开了眼睛。
“贫道亡妻久居阴曹,本座前来接她还阳。”我闻言正色开口,心中的不祥越发浓重了。我被贬之前虽然与地藏王菩萨并无私交,却也不曾交恶,他怎么会对我如此冷淡?
“真人已证大道,与日月同生,与天地共寿,缘何还要执念幻象?”地藏王菩萨此时现出的是法身,他的法身是个老年僧人,年逾百岁,法相庄严。
“菩萨赠与亡妻五彩回光镜本座感念在心,放归师兄师姐的魂魄本座也甚为感激,且请菩萨将亡妻魂魄交于本座。”我加重了语气,不再以贫道自称。
我的突然造访地藏王菩萨是预料不到的,但是我下到阴曹之后他肯定观察到了,他不迎接我也就罢了,而今还给我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这令我非常不快。
“明日子时便是真人轮值之期。”地藏王皱眉凝视着我。
“本座知道。”我正色开口。地藏王这句话的意思是提醒我即将轮值,而轮值期间我是无法分身分神的。
“真人如何兼顾上下?”地藏王再度发问。
“本座自有权宜之法,请菩萨将亡妻魂魄交于本座。”我上前一步。
“阿弥陀佛,事关重大,真人还须三思。”地藏王见我上前,知道我动了怒,不过却仍然想要劝阻我。
“本座主意已定,请菩萨交还亡妻魂魄,大恩定当铭记于心。”我三度求魂。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真人真要自毁修为再入轮回?”地藏王正色凝视。
“菩萨赠本座亡妻回光镜,本座投桃报李将贵教佛心舍利安全送归,两不相欠。请菩萨将亡妻魂魄交还于本座!”我动怒了!
“阿弥陀佛,真人重情老衲本应将王氏坤魂交予真人,然真人若眷恋凡世俗情,如何能够坐镇中天指点乾坤?倘若分心错判,真入固然难辞其咎,天下生灵恐怕亦要随之蒙难。”地藏王摇头开口。
“本座所行之事本座自当担责,无须菩萨挂怀。”我说话之间开始分神寻找王艳佩的魂魄,准备自己动手了。虽然地藏王是出于好意,可他根本不知道我已经准备舍弃大罗之位。
“阿弥陀佛,贵派祖师可知真人所行之事?”地藏王也感受到了我在分神寻找王艳佩的魂魄,心念所至,以佛光护住了阴曹的各个角落。
“你想干什么?”我有点动怒。
“本座若将那王氏坤魂交予真人,真人定然因私废公,实非苍生之福。”地藏王也不再自称老衲。随着他声音的提高,他身旁的谛听也开始龇牙怒目。
“你想与本座斗法?”我开始凝集灵气准备发难。祖师和玉帝都曾经说过我这身拥三光之际所做的事情是被允许的,我要回我自己妻子的亡魂也在情理之中,他地藏王操什么闲心。我怎么会令苍生蒙难?他太低估我了。他心怀天下悲天悯人是好的,但是他小该小看我。
“真人三思。”地藏王正色摇头。
我闻言不再接话,心念一转,金光大盛,径直穿透其布下的佛光屏障,随后分神无数逐一寻找王艳佩的所在,片刻之后终有所获,灵气所至将王艳佩的魂魄强拖而回,抬手行气,封魂人体。
“菩萨可要留下本座?”我抬头看着莲花座的地藏菩萨。
“真人自去。”地藏菩萨摇头叹气,佛门众人相对比较和气,见阻止不了也就罢了,他不会与我动手的。
我不再说话,转身抱着王艳佩离开了地藏大殿。不可否认,地藏王菩萨的动机是好的,但是我与他同为大罗修为,他无法预料到我会怎么做,所以他才会担心。而我之所以言语顶撞也并非只是凶为他不释放王艳佩,更深层的一个原因是我乃截教仙人,倘若索魂无果或者低声下气,势必令祖师和本教大罗动怒,我要维护我截教的威严。
“于乘风,我是不是在做梦?”就在此时,怀巾的王艳佩幽然开口。
“不是做梦,我来接你来了。”我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出言回答。
“你怎么跟菩萨那么说话?”王艳佩在我怀中扭头回望地藏大殿,我将她魂魄封进身体之后她就已经苏醒了,听到厂我和地藏王菩萨的最后两句对话。
“没什么。”我搂紧了怀中的女人。
“我一定是在做梦。”王艳佩抬手掐上了手背,随后面露悲色,“真的不疼。”
“大姐,你掐的是我的手。”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的左臂在我怀里,右手掐的是我抱着她的手。
王艳佩闻言挣扎着抽出了左手,转而再度掐上手背,这次H然有痛觉,看她皱眉就知道。“梦里怎么疼呢?”王艳佩抬头凝视着我。
“说了你不足做梦了”我无余地叹了口气,这家伙的茫然态度令我很是无奈,本来应该狂喜的事情让她搞得别别扭扭的。
“你的样子怎么变了?”王艳佩抬手摸向我的脸庞。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我无奈摇头,这二十年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因为我不在这个时空,此时我现在这具身体比先前的那具要年轻,也要英俊许多。
“你死了?”王艳佩愕然地收回了手.随后愕然地盯着我。
“什么意思?”我无奈叹气,王艳佩的表现,我很是无辜。
“你为什么没有呼吸?”王艳佩一脸的关切。
“我现在可以呼吸也可以不呼吸。”我出言说道。别说大罗金仙了,天仙就已经无须像人类那样呼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艳佩显得极是茫然。
“闭上眼睛,我带你去个地方?”我摇头叹气,转而带着她瞬移来到了她生前居住的城市。
我现身的地方是在城市中心的闹市区,此时正是夏季的下午,街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很是嘈杂。
“这是哪里?”王艳佩愕然发问。
“你看那是什么?”我将其放下,转而抬手指着不远处的喷泉广场。那座投资十几亿的喷泉广场是省会的标志性建筑,在她生前就已经存在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王艳佩抓紧了我的胳膊,好似一松手我就会留下她独自离去?
“看太阳。”我笑着指了指偏西的太阳。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艳佩注视着太阳。
“你死了以后,我苦练法术成了仙人,从地府把你接出来了。”我意简言赅地冲其作了简单的说明,整件事情非常曲折,真要详细说明恐怕需要三天三夜。此外,我之所以要说她死了,也是为了让她能更好得衔接理解。
“真的?”王艳佩一直在看太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闻言摇头苦笑,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商亭,心念一转幻出元宝,一想不对,随即幻化出人民币,买了一瓶含糖极多的饮料,事实上我完全可以变出饮料,我没那么做,不然让王艳佩看到更迷糊了,得让她有个接受和理解的过程。
“幸亏人民币还在流通。”我自言自语地将饮料拧开递给了王艳佩,“鬼是没有味觉的,尝尝什么味道?”
王艳佩闻言茫然地接过饮料喝了一口。她许久没有进食饮水,几乎忘了吞咽的动作,一口下去被呛着了,连连咳嗽。
“现在信了吧?”我探手拍打着她的后背。
“是甜的,真是甜的。”王艳佩拿着饮料瓶高喊出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过来。”我此时自然不会在意路人疑惑的眼神,接过饮料,拉着她走向马路中间,将她摁坐在了沥青路上。
“热的,是热的。”王艳佩感受到了路面因烈日暴晒而产生的高温,再度出言高喊。
女人的鲁莽举动令得一司机踩了急刹车,愤怒之后摁下车窗冲我们叫骂了句:“死孩子,拔腚。”
“他骂我!”王艳佩兴奋地指着那名因急刹车而显得愤怒不已的中年司机。那司机说的是本地方言,意思是,“惹人烦的东西,快滚开。”一王艳佩一直居件存这个城市,她自然听得懂。
“哈哈哈,信了吧?”我探手将王艳佩拉了起来,转而将其拖到了路边。
“于乘风,这一切都是真的吗?”王艳佩双手紧紧抓着我的双臂。
“真的!”我冲其重重点头。
王艳佩闻言再度兴奋地高喊,她的怪异举动再度引得路人驻足观看。
“不对,泉城广场怎么变样了?”王艳佩呼喊着片刻之后伸手东指。
“你傻啊,这都多少年了,你看看。”我将饮料上的生产日期凑到了她的眼前?
“我死了三十多年了。”王艳佩看清了饮料瓶上的日期,转头看着我。她这话一出口,众人的眼神由疑惑转为了肯定,他们已经肯定王艳佩是神经病了。
“三十二年。”我心中猛然一酸。
“于乘风,这些都是真的吗?”王艳佩此时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好奇而紧张地环视左右。
“全是真的,我救活你了。”我再度冲其郑重开口。这话一出口,在众人眼里我也成神经病了。
“你别说话,让我自己看看。”王艳佩说完便独自走了出去,左看右望,人行道上的杂物能令她停下来看半天,掉落的树叶也会端详许久,在路过一棵树下时发现了一只知了,看了半天之后捡起一颗石子去打,没打到知了,砸到一在树下下棋的老头,后者骂骂咧咧地上前兴师问罪,王艳佩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看,直至后来把老头儿看毛了,面带惊恐地走了。
王艳佩这些看似古怪的举动我都能够理解,她死去的时间太久了,猛然之间回到阳世自然需要一段时间来确认和适应。如果我不进行干预的话,这个适应和确认的过程会非常漫长,十天八天算是快的,毕竟她已经死去了三十多年。
“你听着,我再跟你说一遍,你看到的全是真的,我为了你苦修道法,经过了三十多年,终于得道成仙,这才去阴曹地府把你带了回来、你的身体也是真的,我也是真的,这些全是真的。”我一字一句说得很精简也很郑重。
“这些汽车为什么我从没见过。”王艳佩环视左右面露惊恐。她虽然没说怕什么,但我知道,她怕的是眼前的这些会突然消失,她怕自己再度回到那暗无天日的阴曹地府。
看着惊恐不已的王艳佩,我在脑海之中快速地思考着怎样才能让她确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思前想后,最终决定采取另类的办法。
想及此处,我狠心地抬手给了她一巴掌:“你神经病啊,三十多年了,当年的汽车现在早就变样了!”
我之所以要打骂她也是为了让她尽快接受现实,一切太美好了,她会始终认为是幻觉。我这一巴掌直接将王艳佩打蒙了,茫然地呆立在了当场。
“我曾经跟你说过让你等着我,你应该相信我才对!”我探臂将其揽人怀中,我不该打她。
“我相信你!”王艳佩终于反应了过来抱着我哭喊了起来,这一刻她终于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了。
二人于街头相拥,招来了路人有些鄙夷的目光,他们并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在他们看来我们二人与那些轻浮的男女没什么不同。
“来,喝口水。”我率先恢复了理智,王艳佩的身体里没有任何的食物,她应该又饿又渴。
王艳佩止住哭声接过了瓶子喝了几口转而将瓶子递给了我:“你喝。”
“高兴吗?”我接过瓶子出言问道。
“高兴。”王艳佩激动得连连点头。
“我厉害吧?”我注视着王艳佩,一个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之后是迫切地希望能与最亲的人分享的。
“厉害!”于艳佩竟然调皮地冲我竖了拇指。
“我为了救你回来,遭那罪都没边儿了,你准备怎么奖励我?”我半真半假地邀功请赏,爰情是什么很多人说不清,事实上爱情就是看到对方会由衷地高兴,这种高兴是发自内心的,是纯粹的心理上的欢喜。
“你脚踏两只船,我不罚你就不错了,你还要奖励?”王艳佩佯装发怒地看着我。
她虽然魂在阴曹,却有回光镜在手,自然知道我在凡间经历了一些什么事情,我回到南北朝的那二十年是例外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鬼使神差地说出了一生中最愚蠢的一句话。尽管我知道王艳佩只是在开玩笑,却仍然很紧张,因为不管怎么说我都跟她在前,与九妤在后。
“你说什么呢?”艳佩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是个很大方的人,没有小女儿的矫揉造作.我有些紧张:“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搞成这样儿了。”我低声道。
自古以来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都是一夫一妻的,我这倒好,弄了俩老婆,本来可歌可泣的爱情传奇被我弄成四不像。
“我很喜欢她。”王艳佩见我尴尬,急忙出言解释。“真的?”我疑惑地看着王艳佩。
“她对你是真心的,而且她比我要优秀。”王艳佩微笑开口。
“你想干什么?”王艳佩的话令我警觉了起来。这家伙不会又想自以为是吧?
“我在想她肯定很好相处。”王艳佩面露微笑。她这话一出口我彻底放心了。我最怕的是得此失彼,现在看来不会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搞成这样了。”我再度出演解释。不管怎么说脚踏两只船是不对的,哪怕我能同时负起责任也是不对的,我现在就开始发愁以后的事情了。
“你就别管了,我来处理吧。”王艳佩笑虐着盯着我,我此时并未使用任何的法术神通,估计脸色通红。
“你饿不饿?”我欢喜而惭愧地转移话题。
“饿。”王艳佩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我偷偷侧窥,确信她没有因为白九妤之事而心生怒气才放下心来。事实上我不是个惧内的人,只是在作风问题上犯错误,心里自然没底气。
“想吃什么?”我关切地问道。
“我妈做的面条……”土艳佩随口说道。
“行,我带你去。不过有些事情你得作好心理准备。”我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王艳佩已经在阴曹地府呆了三十多年,回光镜只能看到部分阳间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她的家庭已经产牛了很大的变化。
“我父母是不是不在了?”王艳佩的情绪在瞬间低落了下来。
“你爸爸已经去世了,你母亲还在人世。”我说出了实话,阴曹地府的范围很广阔,王老的魂魄进入阴曹之后并不会与王艳佩相遇。
“快带我去!”王艳佩一听母亲还在阳间,急切地想要回去见她。母女连心,此乃天性。我闻言立时分神感知,很快便确定了王太太的位置。王老生前曾经前往南方某省任职,离休之后又再度搬回了这里,目前王太太与她的大女儿一家人住在一起,离此处并不远。
“走,离这里不远。”我探手牵住了她的手,这一次我没有瞬移也没有神移,而是牵着她的手缓缓步行,我曾经在这个城市服役几年,我也想看看它的变化。
“于乘风.你真的成仙了”王艳佩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别扭呢?”我皱眉反问,王艳佩先前说的是地方方言,仙字有拖音,听着跟嘲笑人似的。
“快说!”王艳佩摇晃着我的右臂。
“我救你还阳的时候跟地藏王菩萨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凡人敢那么跟他说话吗?”我不无炫耀地开口笑道。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都是张扬的,当然了,这种张扬与一无是处的吹是两个概念。
“你不怕他?”王艳佩愕然发问。
“我与他平级,我为什么要怕他?”我微笑道。
“真的?”王艳佩进一步确认。
“这二十年你看不到我,你不知道我在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边缓缓步行,一边将回到过去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尽管我说得极为简略,却也用去了半个小时,而此时路灯已经亮了,离王艳丽的住所也不远了。
“你真的那么做了?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没有那些?”王艳佩等我说完才开口发问。
我先前已经告诉了她我回到南北朝之后试图阻止徐昭佩与萧绎成婚的事情,包括我杀死萧绎的事情也没有隐瞒她。
“不知道。”我摇头开口。我回到南北朝时期做的那些事情有一些延续至今,也有一些好似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你不知道谁知道?”王艳佩疑惑问道:
“有些事情你不清楚,我虽然与地藏菩萨平级,却不是最厉害的神仙,像我们这样的一共有十六位,天庭里面还有四位祖师,有些事情他们如果出手干预,我是不知道的。”我出言解释。
“那四位是释迦牟尼、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对吗?”王艳佩生前是名记者,学识也很渊博。
“是的,不过他们都对对方都礼让三分。他们都是有着主宰乾坤能力的人,不可能像小孩子一样经常掐架。”跟自己的女人谈话我感觉很愉快。
“明白了,就像有核武器的那几个国家,彼此吵嘴是可能的,但是谁也不敢动手。”
王艳佩打了个生动的比喻。
“差不多吧,也就那意思。”我点头赞同。
二人说话的工夫儿来到了一处高档小区的门口,门卫见二人面生,再加上我穿着的衣服怪异,便出门盘查,我横眉一瞥,对方立刻浑噩地回到了岗哨。
“你现在是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王艳佩见那门卫神情有异,知道是我控制了他的心神。
“差不多。”我点头笑道。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将我带到我妈妈面前?”王艳佩停下脚步让我在前面带路,这处房产是王艳丽近些年置办的,王艳佩并小知道具体位置。
“你刚刚还阳,我如果过多地施展法术,会让你感觉不真实,再说她们并不知道你还阳了,贸然出现在她们面前会吓到她们的,得给她们个适应的过程。”我说着拐向一处楼房。
“我妈妈就在这里?”王艳佩显得有些紧张。“是的,你姐姐也在,就在三楼。”我抬手挥开了带有对讲装置的铁门?
“我有些紧张。”工艳佩驻足不前。
“你从这里等我,我先进去告诉她们一声,让她们有点心理准备。”我沉吟片刻出言说道。
“好,你快点儿,我怕黑。”王艳佩点头答应。
我闻言以法术将楼道的灯光逼至长明,转而将那瓶饮料递到了她的手里,王艳佩。人在阴曹地府待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她对黑暗有所恐惧。而我之所以将饮料瓶递给她也是为了给她点心理依托,必须让她抓到点什么,不然她会恐慌。
做完这些,我便走上三楼敲开了王艳丽的家门。
“你是?”王艳丽将门打开一道缝隙,内连安全锁链。
“大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露出了笑容。
“你是于……于……”我身上的道袍令王艳丽很快记起了我,但是时间隔得太久,她已经忘记了我的姓名。
“对,是我一”我刻意加重了呼吸,令她可以感受到我呼出气息,以消除她的恐惧。
“快进来?”王艳丽打开了房门。
“我来看看阿姨。”我心念一转幻出一包礼品冲其晃了晃。
“这么多年了,难为你了。”王艳丽岁数也不小了,皱纹和白头发都出来了。
“小丽,谁呀?”就在此时,从卧室之中传出了一声苍老的声音。
“妈,你看看谁来了?”王艳丽撇下我跑向卧室,我站在门口等侯。
片刻之后,王艳丽搀扶着老态龙钟的王太太走了出来,王太太虽然年纪很大了,眼不花耳不聋,看见我之后立刻便认出了我,激动而亲切地拉着我,我作势换鞋,被她们阻止了。
“小于啊,这些年你去哪里啊?”王太太牵着我的手一脸的关切。在王艳佩死后我并没有与她们断绝联系,偶尔还会去探望他们,这种人走茶不凉的行为令王家人对我印象很好。
“我去山里修道,修行了二十多年,终于大功告成。”我微微沉吟开口回答。
王家人是知道我道士的身份的,也知道我会道法,这些话他们很容易就能接受,况且现在的模样未曾衰老也是自己修道有成的最好证明。
“这么多年就没成家吗?”王太太关切地问道:她虽然年老,脑子却非常清醒。
“没有”我摇头说道。
“好孩子,傻孩子。”王太太闻言连声叹气,脸上的表情有感动也有伤感,她之以喊我好孩子是因为在她看来王艳佩死后我一直未娶是重情重义,而她改口喊我傻孩子则是对于我耽误了终身大事的叹息。
“伯母,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什么?”王太太和王艳丽异口同声地发问。
“我修道功成之后去了阴曹地府,想要带回咱们的亲人,结果没找到王老和外甥,只带回了了艳佩”我见时机成熟便撂出了实话,所谓实话也并不完令都足实话。因为我并没有寻找王老和王艳丽的孩子。他们的生死都有定数,我不能一股脑儿地全带回来,不然就是干扰乾坤正道。实际上我带回王艳佩也是错误的,倘若全带回来惹得祖师动怒,我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小佩在哪儿?”王太太和王艳丽听我说完立刻急切地追问。
“就在门外,我担心你们害怕就先进来跟你们说一声。”我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的楼道传来了惨叫声……
这一声惨叫是发自男人之口的,随后又是一声女声尖叫,男人的惨叫令我猛然皱眉,而女声的尖叫则令我立时揪心,快速地开门冲了出去,晃身冲至楼下,只见王艳佩惊恐地蜷缩在墙角,而楼梯上四仰八叉的躺着一个男人,凝神一看,正是王艳丽的老公许刚。
王艳佩见我出现立时扑过来抱住了我,紧张之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其实不用她说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许刚回来发现了站在楼梯上的王艳佩,王艳佩是他的小姨子,他自然认识她,也知道她已经死了,猛然相见立时被吓晕了过去。而他晕倒前发出的惨叫也令王艳佩很是受惊。
我出声安慰了王艳佩几句,随后将许刚搀了起来,此时王太太和工艳丽也跟了出来,见到眼前的情景也纷纷呆住了。
好在我先前已经给她们打了预防针,因此她们见到王艳佩之后并没有被吓死吓晕,即便如此她们二人还是浑身颤栗,也不知道是欢喜的颤栗还是恐惧的哆嗦。
片刻过后三人终于反应了过来,抱头哭作一团,我见状急忙出言让众人回屋,三人这才互相搂抱搀扶着进了房间,我扶着许刚跟在后面,这家伙一身的酒气,不问可知又喝多了。
母女三人再度重逢,喜极而泣久久不止,我见许刚没什么大碍便没有唤醒他,将他扶到沙发上让他睡下,随后延出少许灵气于暗中稳定王太太的心神,她年纪大了,过分地激动容易出现危险。
良久过后三人才止住哭声叙说离别之情,看着母女三人发自内心地欢喜,我终于放下心来,看来我带回王艳佩这个举动对王家人来说还是惊喜多过惊吓的。
女人的话多.一直说到凌晨还在喋喋不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其间许刚几次想要苏醒都被我在暗中阻止了,不过很快地我就后悔我阻止他苏醒了,因为他尿裤子了。
在我的提醒之下王艳丽才注意到许刚尿了裤子,不无尴尬地进卧室为许刚换衣服,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夜半敲门令得房间里的众人猛然一惊,我凝神一观,发现门外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年僧人。
“是九华山的明慧禅师。”我冲屋内众人解释道。
“于乘风!”王艳佩闻言惊恐地走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她之所恐惧是因为当年抓她进阴曹的就是明慧禅师。
“没事儿,这次他是喜鹊,不是猫头鹰。”我拍了拍王艳佩的手。由于明慧禅师修为较我为低,所以我已然料到了明慧禅师此行的目的。
站起身打开房门,明慧立时合十唱佛:“阿弥陀佛,见过真人。”
“无量天尊,大师快请进。”我侧身开口。
“老衲此番前来只为传达菩萨法旨,不便叨扰。”明慧禅师摇头开口。明慧不进门是有原因的,此时王家众人已经陷入了极大的错愕和茫然,深更半夜又是和尚又是道士的,的确很吓人。
“菩萨有何法旨?”我出言问道,虽然我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但王家众人却并不知道,而地藏王菩萨之所以让明慧禅师现身传旨也是为了让王家众人明白其中缘故。
“菩萨法旨,王李氏育女有德,延阳寿三年,以彰其功,逝者不追。”明慧禅师合十开口。
明慧禅师这话说完,王家众人愣住了,一时之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我倒是明白地藏王为王太太延长了三年寿命,但是背后的原因是什么我却参不透,因为就在不久之前我还和地藏王菩萨闹了个不愉快。
“真人,多谢昔日手下留情”明慧禅师神会开口:他当年曾经恳请我对佛门弟子于下留情,而我在平定乾坤之后对站错了队的佛门憎侣给予了妥善安置,所以他有此一说。
“举手之劳,无需如此。此外,菩萨此举何意?”我神会问道。
“菩萨已从佛祖之处得知后事。”明慧禅师神会说道。
我闻言微微点头,先前地藏王菩萨之所以不愿放归王艳佩的魂魄是因为担心我因私废公,他并不知道我的安排,但是佛祖的修为是高于我的,他可以料到后事,他告知地藏王之后,地藏王感觉先前之事处理欠妥,便遣明慧前来传法旨,为王太太延长三年阳寿,事实上,这有和解的意味在里面,此外之所以只延长了三年是因为地藏菩萨并不认为先前自己做错了,倘若延长得太多就有自轻的嫌疑。
“大师,贫道明日便会将大罗金仙的神识与现有神识剥离,前者傲居中天,后者行于红尘,你我天人相隔,当难有再见之日。”我冲明慧神会道别。
“真人百密一疏了。”明慧摇头发笑。
“哦?”我微感疑惑。
“大罗金仙可窥前生今世,即便真人将后世神识剥离,乘风真人亦可以仙法窥而得知。”
明慧的话在瞬间点醒了我,我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即便我将被贬之前的神识与现在的神识分离,大罗金仙的乘风真人也可以使用法术推出他下凡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此一来还是等于分身了,只不过与分身不同的是住在凡间的我是没有大罗金仙修为的,不过这已经很不错了,先前我一直担心我百年之后会下地狱.现在看来,居住在中天的那个“我”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分身下地狱的,必然会给予妥善的安置,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地藏王菩萨根本就没必要屈尊和解。
“大师一语点醒梦中人哪。”我微笑神会。
“阿弥陀佛,后会有期。”明慧合十道别。
“大师,龟灵圣母之事无须耿耿于怀,无心之过不为过。”我稽首送别。明慧的前世是西方极乐世界看守荷花池的僧人,龟灵圣母之死他有失职之过。
“真人气度远胜灵天圣母。”明慧留下最后一句话便消失离去了。当年我三上九华山,让他去超度叶傲风,他在超度叶傲风的途中被龟灵圣母的遗爪所伤,当年以龟爪打伤他的正是我截教四位大罗金仙之中的灵天圣母。
明慧离去之后我探手关上了房门,这才发现王家众人正一脸愕然地盯着我,包括尿了裤子的许刚也换了衣服从卧室探头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