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沈清河来敲我的门。

声音放得很轻：「淼淼，睡了吗」

我翘起唇角，磨蹭了一会儿才将门拉开一条缝，清了清嗓子，调出冷淡的声线。

「什么事？说。」

沈清河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过来。

那张总是沉静的脸上，难得露出腼腆和紧张。

我打开来，一个包包。

「送我的？」

他点点头。

我拎起来，又反复看了一遍。

「多少钱」

沈清河很诚实的报出一个数字。

6972。

然后生怕我会拒绝似的，扶住门框，语速很快。

「淼淼，这个包很便宜我知道，以后我会给你买比这贵无数倍的东西，你别不开心……」

因为着急解释，沈清河额头上甚至出了一层薄汗。

我直接把包包斜挎在身上，歪着头：

「我很喜欢，谢谢你，这个颜色很衬我。」

沈清河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我踮起脚尖，迅雷不及掩耳之速。

在他额头上印上一个吻。

沈清河一瞬间仿佛石化掉了。

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我还没洗澡。」

11

我如愿考上了和沈清河在的同一所重点中学。

走了美术生的路子，决定好报考美术学院。

我文化课成绩不错，加上艺考分数，能走一个一流美术院校。

我和沈清河商量好了，选在同一个城市。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如果我爸没有出事，我将以为我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我正上课，老师一脸凝重地走过来。

「淼淼，你爸爸在酒局上昏倒了，现在在医院。」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我跌跌撞撞赶到医院，我爸已经被送进了ICU。

三天以后。

我爸被人推着轮椅从里面出来。

整个人口歪眼斜，嘴角淌着涎水，鼻腔里垂着一根胃管。

见了我，只会呃呃啊啊的发出一些语不成调的声音。

我捂住唇，手指在颤抖。

尽管我恨他，但是从来都没希望他是这个结局。

我很自私，我还小，我需要他的帮助和扶持。

我还不能失去他。

现在我爸躺在一张床上，大小便失禁，臀部垫着护理垫，连翻身都做不到。

半年不到的时间，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蜷缩在床上，大腿只剩我的胳膊粗细。

律师站在他的身边。

我爸手里握着笔，颤颤巍巍地写下了遗嘱，同时在一沓合同上按了手指印。

12

我站在我爸的墓碑前。

一群人撑着黑伞。

赵婕一袭黑裙，头发挽起来扎进发网里，胸前别着胸针，手里拿着小包。

面色看不出来悲喜。

我愤恨交加，把目光投向钱然然，她小幅度耸肩，用口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