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踌躇只片刻就被他轻易挥散在脑后,脚步打了个转,施施然往浴房去,愈近水声愈大,也催促着谢恒的心跳愈加沉重,一下一下如同擂鼓。
“帮我加点热水。”
里头女子听见脚步声,以为是守在门前等她使唤的小丫头。
谢恒嘴角轻扯了个笑,常年严肃自持的脸上有了点少见的玩味,他背手走进去,阔步平稳又有些乱。
女子纤弱白皙的背浮在水面上,如云般浓黑的长发披在肩上,湿漉漉地贴在肌肤上,漾出几分旖旎和柔媚。
她掀起一点水,心情很好,俏皮道:“好久没洗过这么畅快的澡了。”
谢恒也不说话,只从浴桶旁的水桶里舀了一瓢烫水顺着桶壁兑进去,热水瞬间扑腾起一片热雾,扑到人脸上,暖洋洋的。
李满禧长长喂叹一声,双臂趴到桶边闭着眼睛假寐,纤细修长的手臂如新出的嫩藕,交叠在一起生生挤出了面前那诱人的丰腴。
谢恒喉结微滚,眸底染了一片深沉的暗色,但他并不闪躲,目不转睛看着。
想槐王今年已二十有四,年幼时母亲曾为他指过一个通房,但他深知人欲的难以遏制,也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否那么八风不动,索性不尝、不体会,如此也就不会沉溺。
他一心报国,甚至想过这一生孑然一人,绝不娶妻,但他肩上也有谢家传宗接代的责任,再不愿意也在母亲、祖母的安排下娶了当下最合适的妻子。
妻子夜里的柔情蜜意与白日里似乎很不一样,不知为何他竟有些疯念,直到这个妾室的出现,他才初尝情爱欢愉的滋味,的确不赖,但不至于叫他沉溺。
可今日此情此景面前,他绝迹做不了柳下惠,也当不了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