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伞偏向谢恒一边,恭敬地打了个千,脸上神色很不好,眼底也有重重的青色,想来是圣上一夜未睡,他也没得休息。
“王爷,今日雨大,小心些。”
谢恒伸手接过伞,“不劳烦大监,谢恒自己来便是。”
谢恒抬脚时才知雨势比他料想中还要大,他才走了两步,靴子都裤脚全都湿透了,撑了伞也是无用,雨丝斜吹进来,不到片刻便将他身上打湿透了。
崔大监替他引路,尖细的声音得抬高数倍才能盖过雨声,“一刻钟前圣上问起王爷,奴才回了雨大难行,现下王爷快进去吧,莫让圣上等急了。”
谢恒点点头,漫不经心问起,“太子在里头?”
“是,”崔大监想了想,又添了句,“庄王也在,已经一夜了。”
谢恒没说话了,心中已是了然,又不免觉得荒凉,为人臣子,替君分忧本是常事,可若是涉及天子家务事,他又该如何自处呢?更何况他的身份如此敏感,轻易一点动作就容易叫人误解为结党营私和觊觎皇位。
这件事于心思机敏的谢恒来说,也绝不是一件好处理的事。
谢恒在殿前收了伞递给沈林,吩咐道:“你先回去照应黎氏。”
黎氏太过聪慧,若是久不归府,怕她担心,特意让沈林先回去照应。
沈林垂头应了声“是。”见谢恒进了东暖阁才折身进了雨帘里。
圣上如今身上不好,太医时时在东暖阁里守着,左边偏殿专做太医诊治配药之处,连熬药也搬到了偏殿院子里,所以门一推开,即刻便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浓浓药香气。
谢恒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