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沈茂学周身悲伤的气息,江令舟亦被他所感染,心情变得压抑起来。
然而此情此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诚如义父所讲,骤然失去爱妻,这样的悲痛岂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最终,江令舟只能重复那一句话:“……义父,节哀。”
来吊唁的宾客看到这一幕,都觉得沈大人贵为吏部尚书,对发妻却如此情深意重,当真是难得!
尤其是那些贵夫人,想到自己薄情好色的丈夫,再看看沈大人对沈夫人的感情,越发觉得羡慕。
大小官员们纷纷趁此机会,来到了沈茂学身边安慰道:“沈大人,沈夫人已经走了,您一定要节哀啊!”
“是啊,您和沈夫人伉俪情深,想必沈夫人在天之灵,看到您因为她逝世如此悲伤,也会放心不下。”
“便是为了沈夫人能安心,沈大人您也要振作起来啊!”
“……”
一时间,沈茂学赚足了好名声。
沈南乔趴在周氏的棺木上,哭得不能自已,心头却冷笑连连。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
她每次来看娘的时候,那些下人对娘都十分疏忽,甚至茶壶里的水都是冷的。
爹这时候做出一副对娘情深似海的样子,给谁看?
不就是装模作样!
此时此刻,沈南乔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为什么自从自己嫁到陆家后,父亲对她和宸贵妃娘娘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来在他心中只有利益!
她以前还以为,自己真的是父亲最疼爱的嫡女呢……
想到这里,沈南乔越发悲伤,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继续嚎哭着。
陆江临听着她刺耳的哭声,皱起了眉头。
差不多得了吧!
平日也没见沈南乔,是多重感情的人啊,怎么这会死了亲娘,就哭成了这样?
趁着灵堂里,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沈茂学和江令舟身上,陆江月悄悄将陆母拉到了一边。
她附在陆母耳边,用仅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娘,江公子已经在这里了,咱们要怎么付诸行动啊?”
“这可得好好谋划,不然万一计划没成功,衣不蔽体的只有我一个人,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陆母本来都被陆江月说动了,此刻看到江令舟,她又变得迟疑起来了:“……月儿,这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外面都传言文曲星自幼体弱,我之前还没当回事,毕竟哪个读书人不是文文弱弱的?”
“今天见到文曲星了才发现,他那身体看起来确实不太好……”
“且不说你能不能成事,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真能扛住猛药吗?毕竟给畜生用的药,药效可比给人用的强多了……”
“万一……万一江公子一个没扛住,一命呜呼了……”
“这可是连中三元的文曲星,陛下还不砍了我们全家人的脑袋!”
听陆母这样一说,陆江月也有些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