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也猜得到。要咬杀谁何必如此迂回。下次再啰啰嗦嗦就先咬杀你。”然后再把青年要咬杀的人全部咬杀。
啊,就知道云雀前辈会这么说,他听上去似乎是不耐烦的样子,但实际上却对自己相当信任……
眼下也没有挣脱自己的手呢。
虽然云雀前辈不在意,但这毕竟不是他们私人之间的交情,而是牵扯到两个公司,不给个说明,青年也有些过意不去,不过……这个理由也很私人就是了。
“是小宝贝……被欺负了,找我告状。我本来想慢慢地做饵放虾笼,手中的流动资金就都交给阿武——啊,其实金额不是很大,也打算分批次给出去,所以暂时都套在各个散户里头了……”他这么做已经算是相当任性了,如果放在过去,他绝对不会开这个口。
可他已经无法忍耐,也不想忍耐。现在的他,并不介意坦诚自己也有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也是,纲吉教给小纲吉,小纲吉再教给他的,与人相处的方式。
云雀恭弥,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强大男人。
他甚至不需要沢田纲吉的解释,很快就理解了对方想要做的事,也默契地嘱咐草壁要分散资金来源。
这会让这场捐赠显得更为真实,而不是某种临时起意,显得像一个陷阱,同时也意味着资金来源的可持续性。
青年的目的为的就是通过短期的几次捐赠让对方闻味而动,主动找他们。
“被欺负了…谁?那个昆汀?”云雀嘴角露出一个带着血腥的笑容。
原来云雀前辈连他想对付谁也不清楚吗……?
“是他。”青年犹豫了一下,“云雀前辈如果也想出手、咬杀的话,请注意安全——当然如果没有这个意思就当我没……”
“呵,多事。”云雀抛下这句话后大衣一甩,刚准备离开时,山本拿着一碟夜宵进来了,两个日本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山本向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云雀嗤了一声和他擦肩而过,山本叹了口气。
老乡何苦为难老乡呢?接下来他们可是要合作完成阿纲下达的任务呢。
“打扰到你们了吗?不过阿纲应该还要点时间才会睡吧?Reborn先生和白兰、尤尼通完电话了,他让我带话,明天不用急着起,他会来叫你的哦,所以早饭肯定要错过了,先稍稍吃点东西垫下。”
他将托盘直接放在了青年床上。
沢田纲吉一看到那食物的形状,就明白了杀手已经知道了——应该是尤尼和白兰也看到了主世界发生的事吧,或者Reborn本身……也有所感知。
“谢谢阿武。那个……白天拜托阿武的事情,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哦。现在先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山本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床头像个雕塑一般的六道骸,然后露出一个爽快的微笑,“好呀,那阿纲也尽量早点休息哦,Reborn先生说吃完了就放在一边好了,他会来收拾的。要是他来的时候看到你还没睡,就要给你吸氧了哦。”
“唉?Reborn还要来查房啊。”青年垮下了脸,然后又在山本担心的目光中勉强振作起来,“好吧,我知道啦。阿武晚安。”
“晚安,阿纲……放心,我会好好完成任务的”山本冲青年点点头,又出去了。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沢田纲吉和六道骸时,青年拿起一串夜宵,递给只有浅浅呼吸声的幻术师,“骸,来一串吧,是西西里兰佩杜萨岛的美食哦。”
骸伸手接过。
“以前的贵族觉得吃肉太腻了,就将蔬菜和禽肉卷在一起浸入橄榄油生腌,用签子串上后烤制。
兰佩杜萨岛可没有肉吃,岛民以捕鱼为生,这种圆腹沙丁鱼很多,就用鱼肉代替,卷起来后也就看不出是什么肉了吧?当地人叫这种串串为「林莺沙丁鱼」。唔,这点也很像日本的烧鸟呢,不管哪里,穷人们都会因地制宜,想办法活下去。”青年则先拿起托盘中的温奶喝了一口,发现依旧是驴奶。
在青年小声的啜饮声中,六道骸出神地举着手中的签子,“……”林莺,串刺,以及每年都有船只在此遇难,被成为船之坟墓的兰佩杜萨岛……六道骸的轮回记忆中并不缺少关于这里的记忆,良久后他才哑着声音开口道,“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我想让你做什么吗……嗯,怎么解释才好呢?
骸的话……可以想象得到吧?看到陆地,却无法上岸,活生生在暴风雨中触礁沉入海底……因为不是本国人而无法被统计,可在自己国家也早被列为失踪人口。
骸,当北意斥责穷苦的人们碳排放太多,斥责南意太过混乱,不该接受那么多的难民,下达限制当地岛民出海救人的政令时,他们根本无法想象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无望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是多么可怕的事吧……
彭格列、是黑手党没错,南意也知道一味地接收难民不是什么可以持续下去的事,可是就这样简单地宣扬分列土地,分化南北意,就能在纸面上宣称自己是环保主义者,宣称自己热爱和平,把问题都抛给南意,那也未免也太过轻松了——
我想让你,送给他们一场绝望沉入海底的人们的……梦境。
骸,不要害怕哦,我不会……让你做那种事,不会利用你,让你手染鲜血,我是……生意人,记得吗?”
沢田纲吉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六道骸,见他沉默不语开始吃串,也拿起一串林莺沙丁鱼放入口中,撕扯下一块肉慢慢地咀嚼着。
他似乎对六道骸感到有些愧疚,可他并没有给六道骸拒绝的机会。
这就是一个命令。
他已经解释过了,至于六道骸会怎么想……
不,他相信,骸不会再误解他,说出那些伤人的话了。
六道骸咽下一口沾着由欧芹、山刺柑、橄榄油和醋渍面包制成的欧芹酱的鱼肉。目光深沉地看着青年蓬松的发顶,然后缓缓摸上自己的胸膛。
……不啊,你……理解错了啊。
我不是在因为你或许想要让我去做那些肮脏的事而感到为难和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