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子淑朝门外喊道。
“主人。”一个青色紧身束袖的女子轻推门而入。
“着人烧着热水与碳火,一会儿备好热水。”
女子抱拳,抬头直视了一眼,“是。”
帝乙为商第三十任君主,至今商历经将近五百年之久,随着农耕社会的发展,不仅有了乐,有了书。也有了东西的买卖,奴隶买卖更是普遍。
而更繁华的王都民间也有着小商铺,停歇的小茶楼,更有隐于市间的风流之地。
一般人知晓,官家睁眼闭眼,也就纵容着。
“哟,是崇小公子来了。快些喊姑娘们出来,小于啊,去告诉兰姑娘,让人家准备准备。”搔首弄姿掐着嗓子说这话的是个中年女人。
据说她十多年前丧了夫,本就是下层平民,没了靠山,没了生计,还有个十二三岁的女儿,后来靠着女儿赚了她第一笔钱币。
于是这勾栏就这样做了起来,低价买进来穷人的姑娘,经过一番调.教。慢慢的这楼也就大了起来。
又凭借这女人的优势,讨好了这君主脚下一干管事的。
“林娘,兰姑娘在司工府公子的房里,今日怕是出不来了。”
伙计在这个林娘耳旁小声道。伙计口中的司工,乃是商管理百工的最高卿,虽不如三公权势,也不如啬与牧正那样肥得流油,却也是不小的官了。
都争这兰姑娘,可见这兰姑娘在这勾栏里地位不小。
客人还未表态,伙计就糟了林娘一巴掌,“糊涂东西,崇小公子是什么身份,且不说国相身份,就是崇小公子这姓氏,兰姑娘也得出来。”
伙计挨了打,摸着脸忙的连说了几个是。
“小公子呀,奴隶不懂事,莫要见怪。”
“林娘说哪里话,林娘看得起子崇,今儿勾栏里所有姑娘的吃食,我包了!”
子崇贴身侍从扔了两袋钱于地上,随着主子去了内房。
国相府内,子川最疼的不是嫡长子,只是嫡长子出色,做事又像自己,且母族势力又大,家主人选向来都是选嫡,所以在官事上偏向了培养子邺。
子川私下最宠的还是幼子,幼子乃妾室生的,在子邺子宁母亲病故后子川便纳妾无数。
尽管如此,之后子川也只添了一子,就是如今的三子,子崇。
加上长子邺,次子信,一共只有三子。
子邺不用说,深受帝乙重用,子信从武为武将,是王宫内的侍卫武官,任‘亚’一职。
三子年幼,不过今年也已十四了,未任官职。
第19章赔了夫人又折兵
天刚亮的时候王都下起了细雨。
刑司大牢传出消息,尹府公子吴世基昨夜于牢中服毒自杀,原先贴满了示栏问斩的消息一一撤下。
消息传到宫内,帝乙念吴及家功劳下召保留的吴世基尸体,不再继续行问斩,
吴世基尸体得以归家,但是不允许公丧,只允许家中小祭。
于此同时,尹府传出消息,吴世基原配妻子,疯了。
与吴家公子戴罪自尽不允许公开办丧礼的安静小祭不同,这相府可就是一哭二闹的嘈杂了,从昨儿凌晨忙碌至今,府中的卷帘,幔帐全部都换成了白色的,相府上下奴隶腰间皆寄着白布。
相府在王宫正门南,门前是一条极宽的过道,两旁就是商贩小铺,人来往频繁。
“这相府是怎么了。”
“怎么挂起白来了。”
“是啊,前阵子还是喜事呢。”
“是昨夜相府家的小公子去了前街那勾栏里,与司工家的公子发生了争执,那小公子不敌,被人失手打死了。”
路过的人一言一语的小声谈论着。
“这相府不是一向和司工府黎家关系甚好吗。”
“说是如此,谁不知道这司工黎勋不过是相府的一个奴隶而已。”小声议论的人里冒头出来了一个年轻小伙,十分胆大的说着这些人明面不敢说的事。
而如今的司工府,上下数十人皆在府中担惊受怕。家主黎勋被帝乙召见了去,长子黎秦已经入狱。
家中无人做主,屋外又有卫士把手,领头的是相国的二儿子子信。
有人死了,有人疯了,有人暗中高兴,有人悲伤,更有人恐惧。
“母亲,咱们黎家不是一向替国相大人做事吗,国相怎么能这样无情。”说这话的人是黎家家主夫人。
主夫人表完态,那些个各房的妾啊就开始不安的说着话,“是啊,老夫人,您可得想法子,家主可还在宫里呢。”
家里主心骨不在了,一家子女人挤在老太太房内哭诉。
老太太是黎勋生母,子姓,是商王室,是子川父亲的妹妹,也就是先王的姑姑,早在那会儿,黎家可是显贵。
不过后来一朝天子一朝臣,黎家也就慢慢落寞,直到黎勋,因着子川做了那百工之长又娶了来氏为妻。。
“都是你养得好儿子!”
老太拄着拐杖,在地上重重敲了三下。
“秦儿不过是为咱们家争口气罢了,平日里那子邺给咱们脸色看就得了,他一个三子,无一官半职。”
“好日子过惯了,忘了”
“你们这些个人,平日里吃的用的,怎么来的,尤其是你!”
黎家内室风气不好,这在大商是出了名的,家主夫人心眼度量小,又是名门出身,一屋子妾都怕的紧。
一屋子唯有老太太敢骂。
“秦儿是性子直,但若不是有人刻意挑唆,这事又怎么会发生。”
“是啊,老夫人,勾栏内的小厮们说当时少师商容先生也在呢。据说就是因为商容先生的偏袒咱们公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