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牢房门被打开,吴阳提了?一壶酒放在牢中的一张小矮桌上,摆了?两个杯子,吴世齐负手?站立屏退左右,顿时牢房内安静无声。
盘坐下后倒了?两杯酒,“听闻周王也爱饮酒,而沫城繁华盛产粮食,自也是盛产美酒,这玉露出自宫廷。”
姬昌起身,在吴世齐对面端坐下,“可姬昌却听闻,国?相不喜酒。”
吴世齐将酒斟满后把手?放在双腿上,微笑,“烈酒伤身,齐自幼体弱,不胜酒力。”
姬昌也随之一笑,“先?生不好?奇,姬昌为何知道先?生这么多吗!”
吴世齐动着手?指轻轻敲打着,“素来听闻,您爱才,渴才,礼贤下士,齐不才,能入您的眼。”
姬昌将双手?撑在桌子上立直身子前倾,“先?生妙计可安天下,当为举世之才。”
吴世齐来此,可不是听他如何奉承自己,拉拢自己的,“你我皆为商臣,应当尽忠职守,为国?为民,也为天子。”
“且不可做那种不忠不义之事。”吴世齐也倾身靠拢,“天子并无杀你的意思,并非天子不知诸侯之心,实在乃诸侯过多,若你西岐姻亲尚且如此,岂不叫天子寒心,西岐得商先?祖恩泽建国?,切勿听信谗言,离间了?君臣。”
姬昌愣住,吴世齐将话说的露骨,可又用着这样缓和的语气?,让人害怕也无从怕起,“昌一直明白,今日又得国?相提点?,实乃昌之大幸。”
随后姬昌像吴世齐讨教了?治国?,他走后,姬昌深深感?叹。这样的人却不能为他西岐所用。
同时在心中也在谋算,就?算今日吴世齐为商臣,他日变数谁又能定,吴世齐这个人,可用之,当用之。
西岐为营救君主,军师吕尚献计,进贡奇珍异宝美人奴隶以示西岐忠诚。成之则天子名声坏,不成,姬昌子嗣众多不缺乏能为明君的,另立君主也不是难事。
长夏,天子不顾群臣劝阻,将姬昌放归西岐。
临行前,吴世齐前去送行。“希望周王能记住齐的话,您以仁德著称,可莫要负了?初衷。”
姬昌合拢双手?鞠躬,这次能顺利回去,多半都是吴世齐的功劳,他记于心,感?激,也惦记。
“昌不会忘记。”又上前走近,极小声道:“姬昌敬仰先?生才华,西周亦是,若先?生在商有不痛快,西周的大门永为先?生而开。”
识时务者?为俊杰,是姬昌告诫吴世齐的话,只是姬昌没有将话说的那么绝,他知道吴世齐并非那种趋炎附势之人,否则他也不会看?好?他。
他也知道吴世齐通晓天下,明白局势,西周储君是个性子烈的人,不像自己这般宅心仁厚,若商执意要扣留祸事杀了?他,一定会引战。
吴世齐微笑,退开一步双手?合上弯腰,未说话。
西岐,境内。
宫墙城楼上,西亳侯侧夫人子昧将一女子带往。
微风轻轻拂过女子的脸庞,卷起宫墙上的珠帘,“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几乎是同时讲出。
异口同声,二人都惊讶,子昧想了?会儿,“多年前我还在西亳的时候,王都上空突然席卷来一阵风,冷如同昆仑山上的寒冰。”
又盯着女子许久,清澈的眸子里印着冰蓝色,“如同一个眸子刻出的一般。”看?了?许久后转而望向城下,“虽只有短暂一刻,可我记了?十几年,原以为是一场梦。”
女子轻颤着身子,“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时候是多久以前,但?是我知道,那时候我恐怕还未出生吧!”
这也正是子昧惊奇的地方?,事情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年,而这个女子看?着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便就?是出生了?也只是个婴孩。
这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她不是凡人,可于天下来去自如。”
“可我是凡人,家国?灭亡,成为阶下囚。”女子接着又道:“你在我脑海中,有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可我想不起来了?。”
子昧摇摇头,“大王传密函回来,商王让西岐放还有苏,永不得再伐。”
这个后宫里曾经是大商公主的女子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密函内容,女子无从得知,也不想知道。
女子一愣,“是那位,新任的王?”
“对,先?王的嫡幼子,辛王,子受。”也是她的亲侄儿。
“那个人,带着寒风一来便询问我,子受在哪儿。”子昧微微眨眼,“又。。。”
出于好?心,苏九曾多言了?几句,是提及了?她与南仲。如今十几年过去再想起,已是物是人非,最终她也没能逃脱,也许当初拒绝了?他的提议,又是否不会如此。
可人生没有后悔,她亦不后悔。
“母亲,城楼上风大,您怎么到这里来了?。”从城楼下上来的是一个少?年,己妲看?着她,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这便是她的儿子,西周王十一子姬郜。
“来瞧瞧这儿的风景,怎的,你长兄又唤你了??”
姬郜发现了?母亲身旁的女子,女子朝着他点?头微一笑,让他看?呆了?,“啊,是。”直到子昧声音停落有一会儿后他才将注意力转回,“兄长与我商议有苏之事,新王仍以南仲为长,任吴世齐为相,吴世齐与南仲力保父亲归周。”
“吴世齐?”子昧特意只提了?吴世齐出列。
姬郜点?头,“是那位尹公的次公子。”
前些年,吴尹修多了?一个儿子,是原先?疯了?的次子突然在及冠那年好?了?,如今更是年纪轻轻就?出任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