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客栈啊。”桓宣提醒,“不是露营。”
“我知道。”
“你住客栈拿床单、被罩啊?”桓宣很有些费解的盯着她,“客栈没有?”
“客栈的不知多少人用过,脏啊。”傅云晚将床单被罩叠好,拿了桓宣的一个深灰色包袱,将被罩床单和枕头罩塞进去,然后看着他,“换洗衣服也装进来吧。”
桓宣边装衣服边看她,“不如你背着床去吧?叫谢锦带些人把东宫搬过去?”
傅云晚挠挠头,“那倒不用的。”
收拾好,差不多辰时,抵达灵翠山脚下时又过去一个半时辰,马车颠簸的人昏昏欲睡。
桓宣大概这一个多月因为辽东赈灾的操劳过度没怎么睡好,一路上枕在她腿上睡了一路,到地方,他们将马车拴在山下泊马车的驿站,东西也搁在车上,桓宣将水壶挂在他脖子上,肩膀上用一个黑色的包包背着一些傅云晚喜欢的零嘴,甜甜咸咸的,还有二三个苹果,几颗梨,十几个小橘子。
这山上有神明,半山腰里供奉着送子娘娘,观音。
天气好,爬山的人多。
下马车还有不少小贩在卖酸萝卜和酥糖糕。
桓宣走路那个样子引来不少视线,好多视线朝他看过来,惊艳于他的面庞,可惜他是轻残废。
桓宣问傅云晚道:“是前后走,还是一起走啊?”
傅云晚把他手牵住,“走吧你,问题那么多。要不要给你拿拐杖,半路你走不动了可以用一下。”
“那还不至于。已经见好了。”桓宣看了看她牵着他的手,牵得挺紧,好些人看她,她神色也没有异常,他心里缓缓轻松了些。
谢锦、秦钟等暗卫在后方和周围严防死守,毕竟太子在人多的地方爬山,事情可大可小,大家都不敢松懈。
一路上爬山,傅云晚反而是落后的那个,不多时她就爬不动了,倒是桓宣捞着她往上走,走到四分之一位置,她就要打退堂鼓。
桓宣说,“才不到下午,去客栈闷着干什么?上去拜拜啊。”
傅云晚被拖着走到中腰,送子娘娘庙,她彻底投降,“你去爬山吧,我今儿不行了。。。”
傅云晚心想摘灵芝那天有马车有马,今天靠腿,她爬一半已经很厉害了,算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她放弃了。
桓宣睇着她红红的面庞,他拉着她去排队,去拜那个饱经风霜的送子娘娘。
傅云晚气得不行,和夏妍还没成婚,就拜上送子娘娘了,旁边有人对桓宣的腿指指点点,几个年轻男女对着桓宣在议论,桓宣习以为常,不放在心上。
傅云晚本不想理会,但听得那边声音越来越大,连听几个瘸字。
傅云晚把面颊扭过去,面对那几人,语气颇为不爽瞪着眼睛问道:“请问这边是有什么好看的吗?”
那些人好生没趣便散去人群不见了。
桓宣拜送子娘娘的时候,一板一眼,又认真虔诚的样子。
傅云晚吃的橘子比较酸,“你求男求女?”
“求个妞妞。”桓宣说。
傅云晚气鼓鼓的。
返程,在马车内,傅云晚看着窗外,桓宣将她手握住,十指交扣着,两人安静的坐在马车里,已经落夜,路上街道上灯笼光时明时暗,傅云晚不知看了多久窗外风景。
突然,她心底猛地一疼,意识到,桓宣要成亲了,新娘不是傅云晚。
她回过头,桓宣亦正深深凝着她,好似她看了多久窗外,他便注视了她多久。
傅云晚先凑近,轻轻啄了他布满青茬的唇角。
桓宣握着她手的修长的手指收紧,他捏住她面颊,一下一下重重的回吻着她,许久,他唇瓣压着她耳坠问道,“你想住哪?山脚,还是城镇里。城里夜市小吃多,山脚下有农家菜。”
傅云晚凝着他,“住最近的客栈。”
桓宣身子猛地一僵,呼吸紧了紧,随即交代谢锦道:“见客栈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