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正常
徐嘉:“她来路不明,对你别有用心。”
这番话从十五岁的徐嘉嘴里说出来,其实挺让人诧异的。
傅淮先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他眼神令人胆怯,徐嘉看着他的眼神,虽然还在哭,声音明显变小了,缩了缩脖子。
傅淮先:“徐嘉,这种话我不希望再听见从你嘴里说出来。”
他严肃一张脸的时候,周身气场凛然。
徐嘉听见他这番话,心里越来越难受,抬手擦掉眼泪,稚嫩的面庞写满了不服气,她年纪还小,不懂收敛情绪,一旦遇到不顺自己心意的,便会将情绪写在脸上。
有些人的心计是藏得很深的,这种人,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机关算尽。
徐嘉还小,明显是被惯坏了,在傅淮先看来,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所以还会和她说话,而且傅君怡也希望他能管管她,现在也只有他能管得了她了。
所以他才没有冷漠走人,若换做其他不相关的人,他一句话都不会多说,更别说管教了。
按照血亲关系来说,徐嘉是他表妹,她再怎么顽劣任性,也是他表妹。
目前他还有管教的义务。
徐嘉觉得他还是向着那个女人,她心一横,赌气般道:“你就是偏心,你就是向着她,你和外公都不喜欢我,那我还留在这里干嘛,我明天就让爸爸来接我,我明天就走。”
“我不留在这里碍你们眼了,我走,我离你们远远的。”
傅淮先捏了捏眉心,正要说话,徐嘉负气拔腿就往屋里跑了,不想再理他了。
唐星晚跟他们的位置相隔甚远,没有听到他们聊了什么,她也没有窥听别人谈话内容的癖好,而是走开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才走回来,她回来这会,门口已经没有人了。
她松了口气,这才进屋。
她走开始时间挺久的,这会回来,傅家的客人都走了,一楼只有阿姨在打扫卫生。
她捏了捏那盒醒酒药,上楼去了傅淮先的房间,敲了敲门,没有动静,出于礼貌,又不好直接推门进去,她想了想,大概傅淮先不在房间,她就先回自己房间了。
拿了手机上微信问他在哪里。
傅淮先很快发了信息过来,说在顶楼天台。
不是喝了酒吗?怎么上天台去了?
喝了酒还上天台,那不是很危险?
……
唐星晚是一路跑上天台的,天台门开着,有冷风吹灌进来,兴许是跑的急,她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喘了口气,下一秒立刻走出去。
傅淮先扶着桅杆站着,似乎在看风景,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到眼前轮廓逐渐清晰的唐星晚,她的气息不稳,明显是跑商来的。
唐星晚想吻他怎么跑来天台了,话到嘴边,问不出来。
气氛微妙沉默,过了会,是傅淮先开口问:“跑这么急做什么,怕我喝醉了意识模糊做什么事?”
唐星晚诚实点头。
傅淮先望着她的深情愈发温柔,想到她几个小时前被他堵在过道上说的那番话,也没那么令人生气了。
当她说要搬出去住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是反省自己是不是对她做过什么不合适的行为,才让她提出了要搬出去住的想法。
说真话,他挺不高兴的。
她搬出去,是为了远离他还是为了什么?
相处这么久,她还不了解他对她的心思吗?
如果是因为有些行为举止让她不高兴,比如吻她,比如过分亲昵的举动,这些在他看来,是男女朋友交往过程中必然会发生的。
而且,吻自己的女人,是每个正常男人都会有的行为。
他理直气壮,没有觉得不妥。
短短的时间,他想了很多可能。
“什么时候决定搬出去的?”她要搬出去,肯定不是临时的决定,应该是深思熟虑过后才跟他说的。
唐星晚说:“也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傅淮先笑,却不是高兴的笑,那笑容掺杂了复杂的情绪,说:“以后都住学校宿舍?”
“恩,这样也方便点。”
这话的意思不是找他商量,而是她都决定了。
傅淮先难得稍微好转的心情一瞬即没,沉了语气,说:“既然你都决定了,你看着办。”
在唐星晚听来,他说这话时候的态度很冷硬,很像是生气了。
唐星晚背着手,忍不住捏了捏药盒,看这样子,这醒酒药也送不出去了,她低了低头,说:“对不起,打扰你们这么长时间。”
这场聊天不太愉快。
唐星晚恋爱经验为零,面对傅淮先的时候,有些事情她不知道怎么给反应或者解决才是好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天台下来,傅淮先酒醒了一些,去问管家要醒酒药,管家说没有了,要出去买,等会再给他送来。
管家要出门,唐星晚连忙叫住管家,把那盒醒酒药交给管家,说:“伯伯,我这刚好有一盒,您给他吧。”
“那正好,你交给淮先不是更好?”
他刚才脸色那么难看,表情严肃,她看了心里发憷,别说送药了,她连句话都不敢跟他说。
“伯伯,还是您给他吧。麻烦了。”
管家伯伯一脸过来人的表情,含笑点了点头:“是吵架了吗?”
管家人很好,从来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轻视她,看不起她,相反非常照顾她,说话也是轻声轻气的,生怕哪里怠慢了。
唐星晚有些窘迫,但是也不算吵架,就是他不太高兴了,不高兴的点应该是她没有事先跟他说?她不确定,也有可能是喝醉了,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
她沉默不语。
管家说:“其实星晚,我也算是看着淮先长大的,这么多年,他没有谈过什么恋爱,平时看上去不太好相处,但是你不要被他外表欺骗了,他人很好,外冷内热,不善言辞,有些事,不能看表面,你要了解他。”
管家在傅家很有地位的,跟他在傅家照顾了几十年有关,傅淮先父母在世的时候,也是非常尊敬他的,他说的话,也有一定份量,要不然也不会直呼傅淮先的名字了。
于是那盒药,又回到了她手里。
管家笑着:“我想,淮先应该比较想看到你给他送药。”
……
唐星晚叹气,认命似的敲响了傅淮先的房门,里面传来他的声音,说:“门没锁。”
然后她推开门,眼睛盯着地板看,并不敢乱看。
小心谨慎道:“我给你送醒酒药的……放哪里……”
傅淮先躺在床上捏着眉心,酒劲上来,并不好受,听到她的声音,微微愣了下,以为幻听了,可并不是。
唐星晚还端了杯水,一只手拿水杯,一只手拿药盒。
傅淮先起床转头看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嘴角是忍不住往上扬了扬,但很快克制住,冷声道:“怎么是你?”
她结巴了,说:“顺便路过的。”
“放桌上,你可以走了。”
“……”
这态度冷淡的不行,唐星晚心里叹气,把杯子放在桌上,药盒放下,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吃三粒就行,那我放这里了。”
说完,转身的功夫,她回头,鼓足了勇气,说:“傅淮先,你是不是生我气?”
问完,就泄气了。
回应她的,是傅淮先起身走过来,他的衬衫微皱,额前刘海垂下,挡住一部分额头,看起来,那双眼眸愈发深邃,浑身气质禁欲的不行。
走到她面前站稳,双眸紧紧盯着她看。
“你搬出去,是因为在这住的不高兴?”
她摇头,并不是。
“那是因为徐嘉?”
“……”她咬唇。
傅淮先:“我生气的不是你搬出去,而是你心里有事,不跟我说。”
“我……”
傅淮先低头,看着她:“你是我的选择,不受任何人影响,更别说一个徐嘉。星晚,你不用担心别人,只需要在意我就行。”
如果只是介意徐嘉,这是小事,不用把她放在眼里。
傅淮先可不傻,让一个孩子拿捏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