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吗?那你要不直接来我家吧。”
“有点小紧张。”
尹笙笑了笑:“别紧张呀,只是随便吃顿饭而已,我爸妈人都很好,很好相处的,别担心。”
“你这样说我更担心了,要不我也带我家长过去,这样更隆重点。”
“别吧,这么隆重,我才要紧张了。”
他们俩旁若无人聊起来,陆质痛心疾首抓了把脸,很想让陆樾闭嘴,又不好开口说,他女朋友听得到。
而陆樾还在笑,注意力都散了。
陆质不得不提醒他:“开车不要讲电话。”适可而止了。
陆樾白了他一眼,说:“好了阿笙,先不聊了,我这干活呢,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尹笙:“那好吧,那不打扰你了,晚点聊。”
“拜。”
挂了电话,陆质骂他:“你都多大的人了,满脑子谈恋爱,你他妈给我追上啊,别让那辆车跑了,要是跑了,我跟你没完。”
“这能怪我吗?要不你来开。”
“我没带驾照。”
“那就听我的,你别管。”
渐渐驶入了国道,这条国道上的车越来越少了,而那辆车又在服务区停下休息了会,陆樾他们也跟着一块,就停在服务区休息了会。
陆樾拿了根烟抽,说:“这人脚不方便啊,怎么还能开车。”
“所以我跟踪他啊。”
“这要跟到什么时候,万一他去的龙潭虎穴,我也要跟吗?”
“聒噪。”
陆樾:“我不开车了,你来开,妈的,累死了。”
于是半道他们俩互相换位置开车。
很快,那个男人回到车边站着,接了一个电话,四处看了下,然后上了车,立刻开了车离开服务区。
陆质开车跟了上去,陆樾则在坐在副驾优哉游哉的抽烟,还拿手机刷视频打发时间。
那车似乎是在兜圈子,沿着江城的郊区,兜了一个圈,似乎是发现了他们跟踪,一点都不害怕。
陆质也觉察出有问题,立刻踩油门超过面包车,直接将那车逼停在路边,还好这是国道,没什么车辆经过。
陆樾跟着陆质下了车,装模作样的,仿佛自己也是警察。
面包车里就那司机一个人,他似乎知道有人追,下了车,双手举过头顶,脸上还笑着,说:“我还在想你们要跟到什么时候,终于沉不住气了吧。”
陆质深深皱眉,命令道:“转身趴在车上,把手举高。”
“好好好,警察是吧,别那么凶嘛,我肯定会照做的。”
面包车的司机嬉皮笑脸的,全然没意识到问题在哪里,也不害怕,还能调侃陆质。
“我说警察大哥,你这么凶干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对吧,一个好人,你找我干什么呢。”
“什么都没做?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不准乱动,把手举高。”陆质走过去查看了下面包车,果真就这司机一个人。
陆樾在旁边抽烟,没有插话,他跟着下来,是怕对面人多,怕陆质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才下车帮忙,见对方就一个人,他觉得没意思,打了个哈欠,又回车里坐着了。
“我确实是什么都没做啊,我要是犯了什么罪,麻烦你拿出证据逮捕我啊。”
这人典型是老油条,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那种。
不过陆质也留了个心眼,他能这么理直气壮,看来是有经验应付警察,肯定不是简单的司机。
陆质把他手铐上,说:“你这车牌是假的吧,套牌?还说什么都没做,谁给你的脸,我告诉你,被我逮住你就别想跑。”
陆质立刻给同事打电话,让同事开车过来抓他回去仔细审问。
那司机还在笑,脸上笑嘻嘻的,一点都不怕。
说白了,就是没把陆质这个警察放在眼里。
所以可以随便调侃,吊儿郎当的。
陆樾在车里玩手机,被那司机看到了,那司机到警察局就叫嚣,说警察玩忽职守,居然玩手机,他要投诉。
陆质就问他:“你说谁玩手机?谁是警察?”
“就跟你一块来的啊,坐在副驾那个男的,一直在玩手机,我要投诉你们,你们抓我可以,我也要投诉你们。”
陆樾还没走呢,也跟来了警察局,刚好听到了那司机在叫嚷,他指了指自己,说:“你说我?”
“就是你,我要投诉你玩忽职守。”
陆樾一副他有病的表情,说:“谁跟你说我是警察了?我的车是被警察征用去追你了,他们这些警察也买不起我那车,好不好,有没有眼力劲啊。”
陆樾还没说完呢,就被陆质赶走了。
陆质嫌他聒噪,吵得很。
而陆质就去审问那司机了。
那司机也没想到那人不是警察,不过也不影响,又把脏水泼给了陆质,说他玩忽职守,说要投诉他。
陆质给他做笔录了,听这话,猛地一拍桌子:“你这什么态度,还不老老实实交代你的罪行,交代完,你要怎么投诉都行。”
但事实上是不可能被投诉的,因为这司机本身就是犯了事的。
“名字。”陆质又问他。
“不知道。”
“我再说一次,名字。”
“张某某。”
陆质放了笔,双手交叉,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来这跟胡闹一样,玩过家家呢。”
“冤枉啊,我哪里敢啊,现在是你们说我有罪,我都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
“先把名字交代清楚。”
司机很不乐意,说了一个名字。
“年纪,职业,身份证号。”
“查户口呢。”
陆质说:“请你配合调查,如果你再这种态度,别说没给你机会。”
那司机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拒不交代。
陆质隐隐约约觉得这事似乎没那么简单。
这是他身为警察的直觉。
但是直觉不能当做证据,只能继续调查。
笔录进行的不太顺利,只能换个人,陆质就出来透透气,顺便给傅淮先打了一通电话,大概说了今天的事,说了抓到了一个人,但是那人拒不交代,态度恶劣,所以问问傅淮先还这边有没有遗漏什么细节。
傅淮先想了会,说:“他们是冲我来的,知道我的身份,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星河湾这个项目。周缪也给我打过电话,他问了这件事。”
“周缪?就是那个星河湾的老总?”
“对。”
“他怎么知道的?你跟他提过?”
“没有。”傅淮先说。
“那他怎么这么着急来找你,他又从哪里听说的?这件事还有什么人知道?”
“知道的人不多,他们跟这事没关系。”
何用和唐星晚都不会跟别人提,所以不可能是他们跟周缪说的。
至于周缪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就不得而知了。
陆质说:“淮先,你之前有没有跟谁结过仇,关系已经很恶劣的那种。”
这个是有的。
傅淮先抽了支烟,站在露台上吹着冷风,目光深沉悠远,盯着远处的霓虹灯看。
这座城市,看起来繁华喧嚣,而藏在这座城市下的腐烂溃败,有多少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