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顺着两鬓垂下,发尖一点点扫过郑博珩的手背。
宋绪风对着郑博珩说话时的声音始终很轻柔,听得郑博珩有些发热。
“你的卖身契,晋王府已经派人送了过来。”郑博珩的声音因燥意而有些沉。
提到卖身契三个字,宋绪风整个人微微一抖。
“现在在我手上。”郑博珩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丝痞气,“所以你如今已彻彻底底是我郑博珩的人,懂吗?”
“嗯……”宋绪风很轻很轻地应了句。
“手疼不疼?”郑博珩握起宋绪风的手。
那只掐过人喉管的手。
宋绪风眼眸微微一颤。
郑博珩没有怪他为什么要掐人脖子,居然反过来问他手疼不疼。
“我给你揉揉。”
一开始郑博珩确实是在好好揉,可渐渐地,他将自己的大掌覆在宋绪风掌心,十指相扣。
待宋绪风再次回神,整个人已经躺在了床上。
“小风……”美色当前,郑博珩无法坐怀不乱。
他俯身,品尝起那双唇的柔软。
宋绪风闭上双眼,原来他还可以继续贪恋郑博珩的体温。
一定是死去的母亲在天上保佑他。
房间的温度逐渐升高。
开荤后的郑博珩对宋绪风简直是爱不释手,既怕弄疼他,给他不好的体验,又带着一股子暴虐想看他在自己身下哭。
他爱死眼角含泪的宋绪风那破碎的模样,更沉溺于宋绪风为他彻底绽放。
第二日,郑博珩吃饱魇足带着郑乙等人上朝去了。
临走前,对于那名男子如何处理,他全权交给了宋绪风。
于他而言,宋绪风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哪怕宋绪风捅破了天,也有他兜底。
宋绪风暂时不想捅破天。
他只想捅破宰相府。
但这得慢慢来。
男人依旧在柴房关着,因为毒素的关系,疼得死去活来,但过了一日,情况已经好很多。
宋绪风在将军府一直坐轮椅,行动自如。
郑小东被郑博珩安排给了宋绪风当贴身小厮。
此时,郑小东正守在柴房门口。
毕竟是柴房,昏暗没有光亮、
男人此时双手双脚被绑,经过这一遭,也算是体验了一把偷鸡不成蚀把米。
宋绪风驶着轮椅在他身前停下。
“我……我知道错了,饶命啊……”男人嘴里不住喃喃道。
宋绪风捡起一旁的木枝,对着男人的喉咙戳了戳。
“咳……咳咳……”男人猛地咳嗽起来。
待他看清来人,顿时匍匐在地求饶:“绪风少爷,小的真的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名叫李福。”
“在宰相府多久了?”
“有十五年了……”
宋绪风顶着木枝的手稍稍用劲,男人疼得不住往后躲,一直躲到墙壁上无路可退。
“宰相府近日可有什么宴会或喜事?”宋绪风语气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有!有!十日后是二小姐的生辰,夫人将天齐城中的世家女子都请到东郊的桃花林中给二小姐庆生。”
天齐城东郊有一片桃花林,连绵起伏的山峦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山脚下的溪流清澈见底,潺潺的流水声在山谷间回荡,与桃花林的芬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美妙的乐声。
因为环境过美,明帝特地派人每年维护这片桃林,方便百姓们观赏景色。
宋绪风自然知道这片桃林。
“李福,”宋绪风手中的木枝继续发力,“你只有一次活命的机会。”
“饶命啊……绪风少爷!”李福颤悠悠求饶道。
“宋浠悦的生日宴上,你把这个东西放在她的食盒里。”
说着,宋绪风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
李福一看,瞳孔皱缩!
“绪……绪风少爷……!”
见李福的反应如此大,宋绪风觉得自己找对人了。
“眼熟?嗯?”宋绪风手里的木枝已经把李福的喉咙深深掐出一个凹洞。
李福开始窒息,昨日被宋绪风快掐死的恐惧感再次冲上他的天灵盖。
“唔!唔!”他拼命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宋绪风微微松了手。
“想必这种腌臜事,这些年来都是经你之手。”宋绪风冷冷道。
李福再次点头。
他在宰相府十五年,眼前的这位因为母亲是个妓子,而且是个名动天下的第一美人妓子,被阮凤琳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他知道他在宰相府的日子不好过,可没想到这位小少爷如今养成了这个样子,真真犹如是地狱里的恶鬼。
他看着宋绪风眼白里慢慢爬上的根根血丝,觉得自己如果不配合,一定会死。
“所以你想活下去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听我的安排。”宋绪风撤去木枝,丢在一旁。
重获新生的李福拼命地补充新鲜空气,大口呼吸着。
“是!是!小……小的……唯您……马首是瞻。”
“你回去,就当任务完成了,和当年一样。”
“是!是!”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清楚。”
“小的清楚!清楚!”
“如果我发现你做了不该做的……”
“小的……!唔——!”
宋绪风将一颗毒药塞进了李福的嘴里。
“你会死得悄无声息,最后连野狗都不敢碰。”
说完,宋绪风坐直身体,靠在轮椅背上。
“唔!唔!”李福惊恐地瞪大着双眼,拼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