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绪风那仙人般的身子停留在半空中,面带微笑。
符广珍已经彻底被恐惧笼罩,眼泪鼻涕横流。
宋浠悦眼里的恨意使得她豁出去了,反手死死抓住宋绪风,就这两人手拉手的样子,不知道的人看来还以为他们感情特别好。
郑葵已经飞到了三人的身侧,她没用佩剑,而是徒手伸向宋绪风,正准备用内力震开他抓住那两人的手。
符广珍的护卫们已经跟了上来,齐齐抓住符广珍准备把人往船上带。
宋浠悦的护卫稍稍慢了两个身位,还在试图去抓人。
郑小东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几个人。
他终于明白郑葵说的“把他们踹下去”这句话里,“他们”指的是谁了。
不是符广珍,而是这些护卫和宋浠悦。
郑小东暗自叹了口气。
毕竟他还没胆大到把公主踹进湖。
忽然,画面动了。
宋绪风依旧仙气飘飘地朝湖里掉。
符广珍已经哭花了脸,嘴里除了“啊”其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宋浠悦心下一横。
“那就一起去死吧!”她一边大吼,一边反而更用力地推宋绪风。
说时迟那时快,郑葵“啪啪”两下,果断地切断了宋绪风和两人的连接,她再次运气,圈住宋绪风就往甲板上飞。
郑小东双手双脚齐齐出招,快、狠、准地把宋浠悦身边的护卫们一个个踢下湖。
至于符广珍,他猛地用力,把人往冲过来的护卫手里丢,护卫护住符广珍就往甲板上飞,符广珍有惊无险。
很快,就听见“噗噗,咚咚”几声响,每个人都被安排在了他应有的去处。
最后是宋浠悦。
她没想到人都已经摔了一半还有被救回去的那一刻。
而被郑葵带走的宋绪风,嘴角上挂着一丝她无比熟悉的笑意。
——当年她把宋绪风推下湖里时,嘲讽的、嗤笑的、蔑视的、看好戏的、充满恶意的笑意。
宋浠悦至此终于明白,宋绪风从未忘记过。
他不仅没有忘记,甚至将每个细节都记住了。
他如今自由了,就要回来报复宰相府!
不行,她得回去!
得回去提醒母亲!
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宋绪风在捣鬼!
然而,没有人能救她。
就像当年没有人救宋绪风一样。
符广珍已经被人拉回了甲板,宋绪风更是在众人面前惊魂未定地咳嗽。
她身边的丫鬟急得直跳。
那些护卫们比她还更早地跌落了湖里。
虽然现在是春季,天气逐渐变暖,可湖水是冰冷的呀。
宋绪风的身影在她眼里越来越小。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依旧能看得无比清晰。
“宋绪风————!”
随着她歇斯底里地一声大叫。
“噗通——”一声。
宋浠悦整个人跌落至寒冷的湖水里。
龙舟上一团乱,可宋浠悦已经看不见了。
原来这么疼。
原来会绝望。
她想。
随即,她闭上了眼睛。
甲板上,在场所有人都慌乱了起来。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明台湖非常深,这掉下去是要命的。
符广珍惊魂未定,在一旁大声哭泣,直嚷嚷着要回宫。
护卫们见她全身安然无恙只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便开启返航。
宋绪风被郑葵带上来后,三人待在了甲板另一头。
他一直在咳嗽,刚才那一拉他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意倒下去的。
只不过他是真的没想到郑葵的速度会那么快。
“葵姐!你好厉害!”郑小东看着郑葵两眼冒星光。
“夫人你没事吧?”郑葵没搭理郑小东的崇拜。
“我没事,谢谢你,葵姐。”宋绪风缓过神道。
而此时,宋浠悦也被宰相府的护卫们救了上来。
宋绪风从来不认为宋浠悦会死在这里。
死了还怎么继续玩下去?
只不过宋浠悦全身湿透被护卫救上来,这名声可就难保了。
龙舟开始缓缓往岸边驶去。
今日这生辰宴,算是彻底毁了。
一上岸,众人便纷纷离去,人去船空。
很快,宋浠悦生辰宴的事情在天齐城传开了。
甚至因为牵连符广珍,明帝都已经知晓。
御书房内,宋剑雄朝明帝下跪:“微臣罪该万死。”
“爱卿何罪之有?”明帝装不知道。
“小女的生辰宴连累公主殿下受惊,微臣择日便让小女负荆请罪。”
“听说你女儿至今昏迷未醒。”明帝道,“一会儿我让江瑜白去给人看看,珍儿已与朕说过,只是受了惊吓,其他并无大碍,爱卿无需请罪。”
不是符广珍不想诉苦,而是她真的怕了。
宋绪风当时那可怖的眼神,使得她这两日一直在做噩梦。
她不敢惹他。
“谢陛下!”宋剑雄再次磕了个头,“微臣还有一个疑惑还望陛下解惑。”
“说。”
“将军府与我宰相府的婚事……”
“将军府与宰相府何时有过婚事?”
宋剑雄听出了里面一层意思。
明帝这句话也印证了他近日里的猜想。
郑博珩要娶的果然是宋绪风。
而宋绪风已经不是宰相府的人了。
所以将军府与宰相府没有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