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此言何意?”韩瑛吓了一跳。
“我天齐国有一天煞之人出世,恐于我天齐不利。”无善垂眸道。
“大师此言当真?!”韩瑛立即问。
“出家人不打诳语。”无善应道。
“大师可知是谁?”韩瑛继续问。
无善摇头。
虽然天齐国不信鬼神之说,但对护国寺的高僧却是非常敬重。
人家德高望重,又特地过来超渡,这种说法自然不会是空穴来风。
正当众人面面相觑之际,忽然一道声音凄厉地划破了这片寂静。
“绪风公子你何以害我!”
众人闻言眼皮一跳。
宋绪风?
他怎么会在这里?
知道宋绪风的人开始飞快找人,不知道宋绪风的则一个个伸头寻着人群也找起了人。
宋绪风太好辨认了。
毕竟在天齐国,长得漂亮又坐轮椅,出行还有两个人跟着的,唯独他一人。
宋绪风原本并不知道是有人在超渡亡魂。
他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只是因为那一缕浓厚的白烟。
直到他行至火烧的地方,才知道是在焚烧碧水苑的这些尸体和两日前的杀手。
他没有离开,跟着经文一起在为碧水苑的姐姐们超渡。
这会儿他正准备回将军府。
对于无善说的话,宋绪风没有一点兴趣。
天齐国是否有灾祸,与他毫无关系。
可偏偏有人在这个时候将矛头对准了他。
宋绪风操纵着早已背对众人的轮椅,转过身。
当他那面容一出现,四周的人不禁有些神怡。
宋绪风并不认识吴士清,上一回去刑部天牢是闻去非放他进去的。
就见吴士清一把跑至宋绪风跟前,满脸的痛心疾首。
“吴某为官十余载,一直矜矜业业,就是因为你!”
由于金有律的报复,吴士清被削了职,仕途算是彻底完了。
他不敢指责金有律和郑博珩,只能将矛头对准宋绪风。
“如果不是因为你,郑将军又何以会与金提督如此水火不容?”吴士清怒斥道,“如果不是因为两位大人的斗法,我又何以会被殃及?”
郑小东听不下去了,他刚准备上前揍人,却被宋绪风阻止了。
此时的吴士清还穿着官服,从官服的图案上来看,官职还不低。
又是在如此的场合,不能随便打。
“这位大人,我与你素昧平生,也无冤无仇,你是不是弄错了?”宋绪风问。
“你也说了我与你素昧平生无冤无仇!”吴士清激动起来,“宋御风被撤职也就算了,结果我也被连累到了!”
宋绪风心下了然。
如果说,那晚的刺杀是金有律的“接二”,那么这次就是“连三”。
只不过不再是硬刀子,而是软鞭。
他看了那个所谓的高僧一眼。
那高僧诵完经,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就没再开口,也不看他,仿佛真的是个世外高人似的。
宋绪风内心冷笑。
“大人,在下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宋绪风面露苦色,“我为何要害宋御风,又为何要害你?”
“为何?”吴士清瞪大了双眼,“你与宰相府之间的矛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郑大人更是在那周岁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宋御风,宰相府被你闹得鸡犬不宁,你敢做不敢认?”
“大人,在下并不知宰相府此刻鸡犬不宁。”宋绪风说话的样子似乎是内心很受伤一般。
吴士清被他这一脸无辜的样子给惊到了:“好好好,不说你和宰相府,就你和金大人之间的恩怨,是不是你打的金大人?这是众人亲眼所见,你可敢认?”
“是。”宋绪风认得非常快。
“为何呀!”吴士清的眼眶都被气红了,“你为何要打金大人?为何要与金大人作对?你顶着这张祸国殃民的脸,不仅迷惑了郑将军,还被金大人看上,如今金大人死了,你敢说不是因为你?!”
宋绪风没接这句话。
一旁的民众听得津津有味。
“现在郑将军和金大人斗法,已经死了数十人,你敢说这些人不是因为你?”吴士清继续道,“若以后还有别的大人觊觎你的美貌,郑将军是不是一个个都要揍?是不是揍一个就要与一个为敌?是不是会死更多的人,会殃及更多的池鱼?像我这样被无辜牵连的人是不是会更多?!长此以往,国不将国啊!你可真该死啊宋绪风!”
你可真该死啊,宋绪风。
这句话一出,全场再次寂静,甚至可以说,比无善诵经时更为安静些许。
因为无善才预言过天齐国将有祸事。
这会儿吴士清又在数百双眼睛下哭诉。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郑小东上前一步对着吴士清亮出佩剑。
“来啊!”吴士清气极反而不怕,他指了指自己胸口,“往这里砍!你将军府威武!连内厂都不怕,我算什么!就因为你们仕途全毁!你真以为只有我一人恨你吗?来啊!你杀!”
吴士清缓了口气,继续道。
“你宋绪风一朝得势就连皇上都能给你赐婚,因为你,郑将军还把给皇后娘娘看脉的江太医绑至将军府,影响朝堂多日,你不知道吧?你给郑将军下了什么迷魂汤?你还准备为祸我天齐多久?!”
这些话,不能说惊为天人,只能说骇人听闻。
不少人的视线在无善和宋绪风身上来回飘荡。
还有不少人看了看郑小东和郑葵。
大家心里居然同时都冒出一个念头。
这不就是话本里写的狐狸精转世迷倒众生害人不浅的故事吗?
但没有人敢开口。
而吴士清说完这些话,只是怒目圆睁,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