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寒听着她出口的这番话,不由得一把抱起了她,让她跟之前一样面对着自己,然后俯身看向了她。
“现在怪朕凉薄了?这是后悔了,后悔自己没有随着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郗尧王子去,是吗?”
这么说着,陆修寒的手不由得抚过她白皙的脖颈,带着几分力气按住了。
颜栖微微有些吃痛,惊诧之间才发现他此刻按住的地方竟然就是刚刚被郗尧掐出痕迹的地方。
心口微微有些刺痛,可是陆修寒此刻不问,她便也不好开口解释。
陆修寒一只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自她脖间探入,带着几分恼意肆意发泄着心底的情绪。
他手上力气有些大,颜栖疼得眼泪四溢,咬牙按住了他的手,“疼……”
陆修寒听着她出口的这句话,手上的力道不减,却越发俯身靠近了她。
“栖儿疼了?那栖儿可知道朕也疼得厉害?栖儿可曾顾过朕的疼痛?”
他这么说着,眼底的情绪越发浓了几分,目光带着几分灼烫落在了颜栖的脖间。
颜栖知道他在看什么,喉间有些哽咽,犹豫着想要跟他开口解释的时候,整个人却被他抱了起来,身子回转,整个人重新趴回到了马背之上。
“好好看看吧,也难为你依依不舍地追了一路。”
陆修寒话音落下,顿时跟着勒停了手中的马匹。
颜栖这才跟着抬头看了过去。
远远地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郗尧迎亲的大队人马。
第二百〇五章陛下不信我,对吗?
在郗尧带着青鸾回去之后,原本在此时滞留了一晚上的迎亲队伍终于再次开始往前行进了。
远远地看着大队人马往前行去,颜栖不知道为什么鼻尖微微有些泛酸。
在这个车马慢又没有电话的年代里,这样的距离,今日一别是真的有可能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颜栖其实并没有舍不得郗尧的意思,只是毕竟相识一场,如今真的要彻底分开,她心里还是有些酸楚。
想到自己自从入得皇宫到现在,这段时间说起来也得了郗尧不少的照顾,算起来,也算是朋友一场了。
更何况那轿辇之中还有青鸾。
所以在看到队伍行进的那一刻,颜栖一时忘了自己要跟陆修寒解释的那番话语,只是这么灼灼地盯着眼前的队伍,心口酸涩,眼底便难免蓄起了泪光。
她这么盯着看着,神思有些飘远,都忘了自己此刻还跟陆修寒在闹着矛盾。
直到下颚突然被人一把扣住了,被迫着转过脸看向了身后的人,颜栖这才反应过来。
对上少年阴鸷冷漠的眼神,颜栖眼神跟着晃了晃。
但是正是因为她此刻的这一个小动作,眼泪瞬间从眼眶掉落了下来,那模样越发惹得陆修寒狠狠睨起了眼眸。
眼中带着几分怜惜,陆修寒冷笑着开口道,“栖儿如今这副模样看着还真是叫人心疼,只可惜了,这模样竟是为了其他男子所有。”
颜栖不喜欢他此刻这副阴阳怪气话里有话的模样,索性撑着身子转身看向了他,哑声开口道,“陛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
“青鸾跟了您这么久,如今嫁去了达驽,您竟然好似没有半分的不舍?她为你出生入死,如今更是为了您心甘情愿地搭上了自己的一辈子,您为什么就能这么冷漠呢?”
颜栖这番质疑的话传来,陆修寒不由得跟着微微蹙起了双眉,不解出声道,“她只是一个死士,为了朕做任何的事情都是应该的,难不成每一个死士,朕都要费心去关心吗?”
陆修寒的话传入耳中,颜栖不由得噎住了。
是啊,立场不同,自幼接受的教育不同,他们之间原本就很难彼此说服。
稍稍缓了缓,她才出声道,“是,你说的原也没有错,你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自然不会在意一个小小侍卫的幸福,我就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但是陛下,你不在乎我在乎啊,青鸾是代我出嫁的,我心里会难过,难道这也不应该吗?”
看着她此刻情绪好似真的很不好,陆修寒这才轻叹了一口气,将人抱进了怀里,轻声安抚道,“应该,栖儿心软,会难过也正常。”
心中满腔的情绪在他的这个拥抱和这个状似安慰的话语之下好似瞬间泄了气一般。
颜栖伸手一把搂住了他的腰,声音瞬间就软了下来,小声地解释道,“陛下,我没有要跟你吵架的意思,我们有什么话都开诚布公地好好说,好吗?”
“我知道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该让青鸾骗你,不该把你骗走,但是栖儿知道您的性子,若是您在的话,是定然不会答应郗尧王子的要求的。”
“可是栖儿真的不想因为我的原因搞得大家这么剑拔弩张的,我也不想因为我的缘故真的连累边境百姓,所以才会答应他的要求。”
“但是陛下你相信我,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只是跟他聊了一晚上。”
“栖儿不是水性杨花之人,既然已经跟了陛下,就断然不会再与其他男子有什么越矩的行为,说到底,郗尧王子只是想平了心中的不满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颜栖这么说着,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颊。
他发丝微微还有些乱,可是此刻的模样看上去却显得那么真实,真实地让颜栖越发心动。
“陛下相信栖儿吗?”
陆修寒对上她此刻的目光,看着她盈着泪光努力跟自己解释的模样,一颗心顿时跟着软作了一团。
不该疑心她的,她若是真的存了异心,想要跟郗尧离开,何其容易?
他不该疑心她对自己的感情的,生死都经历过了,怎么会如今竟还疑心这些?
心中带起了几分自责,陆修寒便越发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入到了怀中。
可是垂眸的那一刻,目光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落在了她脖间那明显的痕迹之上,眼底有些情绪怎么都抑制不住。
虽然不想去计较,可是这道痕迹却如同一个疙瘩一般,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间。
挣扎了许久,陆修寒还是没忍住凑到颜栖的耳边,咬着牙出声道,“颜栖,你当真喊过他夫君,是吗?”
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颜栖喉间一阵发堵,艰难出声道,“那是,权宜之计。”
“陛下,那会我与他共乘一个轿辇,我若是想护住自己,自然也要适当让步的,陛下……”
颜栖说着,缓缓抬头看向了他,想要看清楚他此刻眼中的情绪。
可是他搂得太紧了一些,颜栖挣扎许久,最后却还是未能如愿,只能这么埋首在了他怀中,听着他一声接着一声的心跳声,情绪闷沉。
“所以栖儿喊的第一声夫君,竟不是朕。”
他生冷的这番话传入耳中,颜栖整个人下意识地轻轻颤了一下。
还未来得及开口再说什么,就感觉到他夹了一下马肚子,身下的马儿立刻就跑了起来。
一颗心顿时跟着悬了起来,颜栖几乎下意识地抱住了陆修寒。
可是眼前人眼底的晦涩情绪却显然没有褪去。
策马回了那个小屋之后,陆修寒就将她一把抱下了马,一脚踢开了木屋的门,走了进去,快步走向了那张床榻。
被他狠狠按进了床褥之中,颜栖眼泪几乎瞬间夺眶而出。
“陛下不信我,对吗?”
颜栖艰难地出声问着,可是回应他的却是陆修寒的霸道窒息的吻。
本该有的缱绻温柔在陆修寒此刻走偏了情绪的情绪之下成了一场单方面的掠夺。
眼泪不断地溢出眼眶,颜栖挣扎不开,到最后也彻底放弃了抵抗,只是这么紧紧攥紧了身下的被褥,强忍身心的痛,由着她了。
颜栖最后是昏睡过去的。
即便是再次醒来,浑身还是疼的厉害。
醒来的一瞬间,那些委屈的无助几乎立刻跟着一起涌了上来。
第二百〇六章节制
心中还带着情绪,颜栖下意识地想要撑着身子起身,不想留在他的身边。
结果刚刚一动才发现他的手此刻还霸道地搭在自己的腰间。
她只是这么一动,身侧的人就跟着醒了过来。
大掌扣上她的腰肢,陆修寒霸道地将人抱入到了怀中,低声喊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温柔缱绻,就好似昨天那样折腾人的不是他一样。
可是颜栖此刻还被昨天的情绪占据着心口,没有办法像他那么快地从其中抽离出来,所以在陆修寒抱上来的那一刻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抵住了他。
眼眶微微泛起了几分红意,颜栖神情淡漠地出声道,“陛下身为帝王,还是有些节制的好。”
这么说着,颜栖再次避开了他想要起身。
但是她刚刚一动就被陆修寒再次按了回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人,陆修寒眼底情绪浓烈流转,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开口道,“栖儿这是嫌朕不知节制了?”
“我只是好心规劝,”颜栖轻声开口道,“陛下若是这么喜欢误会栖儿,那栖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是君王,自己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是。
吵不过他,又躲不掉,颜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表达自己的情绪。
在她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陆修寒其实是有些着恼的。
但是看着她身上的那些痕迹,回想起昨天她在自己身下昏死过去的那一瞬间心中的慌乱和不安,陆修寒此刻还是不想再跟她继续争吵下去了。
眼底的戾气散了,陆修寒看着她低声开口道,“栖儿,别与朕置气了,好吗?”
陆修寒这么说着,双手撑在她身侧,垂眸认真看向了她。
“我承认,我昨日是有些失控了,栖儿,对不起,我以后都不会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颜栖其实真的是个心很软的人,尤其是在面对陆修寒的时候,心越发的软。
每一次好似只要他稍稍说上一些软话,她就会忍不住地想要原谅他。
尤其是他此刻说的那么真诚,一字一句都轻轻地敲在颜栖心口的软骨之上,惹得她心中发软。
眼眶到底还是不争气地泛起了红意,颜栖认真看向了陆修寒,哽咽开口道,“陛下是真的不相信栖儿,对吗?”
“若是您信我,昨日便不会那么对我。”
陆修寒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辩解。
昨天在看到她脖间的那抹痕迹的时候,他的理智确实是被妒火焚烧殆尽了,所以才会在失控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但是昨日看着她软倒在自己身下的那一刻,看着她浑身青紫的痕迹昏死过去的一瞬间,前所未有的恐惧袭来,陆修寒几乎在那一刻彻底清醒了过来。
明知道她只是昏睡了过去,可是轻轻捧着她的脸颊没能叫醒她的那一瞬间,陆修寒的一颗心还是跟被掏空了一般,痛得他浑身都难受。
一晚上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搂着她,陆修寒都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睡过去的。
所以在颜栖清醒过来的一瞬间他几乎立刻就跟着清醒了过来。
在经历了那样的失控之后,陆修寒此刻是真的不敢了,他是真的舍不得再去那样对待颜栖了。
在遇到颜栖之前,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从未这般珍惜在意过一个人。
可是现在他好像慢慢开始有了这样的情绪了。
看着她此刻哽咽着对着自己说出这番话来,陆修寒一颗心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可是他偏偏嘴拙,不知道该怎么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在意她,有多爱她。
满腔的爱意和在意,最后还是化作了无声的吻,落在了颜栖莹白的脸颊之上。
看着她转头躲避,陆修寒眼底带着几分怜惜,并没有强迫她,而是缓缓落在了她眼角滚落出来的吻上,一点一点吻掉了她的眼泪。
颜栖满腔的情绪最后还是深陷在了他深情而又耐心的吻中。
在他再次吻上唇的那一刻,颜栖没有闪躲。
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没能躲过眼前人的温柔。
他这样一个冷戾惯了的人,好似只要稍稍给一点温柔,她整个世界都能跟着亮起来了。
看着她终于不再逃避抵触自己,陆修寒的情绪也跟着被勾了起来,他的吻越发深了几分,一点一点汲取着颜栖的呼吸和理智,一直到看着她面色娇红,整个再次陷入到了情欲之中,这才轻轻咽了咽口水,勾着她开口道,“栖儿,你看着我……”
对上颜栖明显带着几分迷离的目光,陆修寒几乎快要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可是却还是强忍着俯身看向了她,认真出声道,“栖儿,我是谁?”
“陛下……”颜栖此刻被那种欲望支配,脑袋之中沉沉的,只这么本能地遵循着他的话开口道。
但是话音刚落,唇上就被他轻轻咬了一口,“不对栖儿,重新喊。”
他咬在唇上的动作很轻很轻,不疼,却分外地磨人。
颜栖难耐地伸手轻推了一下想要推开他,可是看着他不依不饶的样子,只能再次呢喃出声道,“夫君……”
随即这一声声响就随着他的深吻一起,被再次推入到了她的口腔之中。
陆修寒越吻越深,颜栖整个人也越发深陷,越发配合他的动作。
直到一股陌生的痛意袭来,颜栖这才满眶眼泪地看向了她,眼中的委屈再次泛了起来。
知道是自己昨天伤到了她,陆修寒不住地出声轻哄着,再次一点一点吻掉了她眼尾掉落下来的眼泪。
“栖儿,我跟你保证,以后都不会了,再也不会这样了,好不好?”
颜栖满眶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听着他此刻出口的这番话,还是有些不依不饶地出声道,“你口说无凭,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会因为误会了我,就故意折腾人,我不信你。”
“栖儿……”陆修寒听着她此刻的这番话,声调不由得越发放软了几分这般哄着。
一直到颜栖情绪缓和了下来,他才敢再次抱紧了她,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和爱意宣泄而出。
两人都带着满满的情绪肆意纠缠了许久,一直到外面传来暗卫的破空哨声,陆修寒这才抬眸看了一眼外面。
缓缓起身,将颜栖藏进了被窝中之后,陆修寒这才起身整理衣服。
颜栖刚刚也听到了那一声声响,心中顿时满是不安,急忙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担忧开口道,“怎么了吗?”
第二百〇七章惠太妃的踪迹找到了
对上她眼底明显的担心,陆修寒跟着微微摇了摇头,“没事,不用担心,是暗哨,我出去看看。”
这么说着,陆修寒俯身认真看向了她,“你安心好好歇着,没人敢进来,不必担心。”
听着他出口的话,颜栖脸上跟着闪过了一丝红晕,急忙缩回了手藏进了被窝之中,回转了头,没有再去看他。
陆修寒看着她此刻的模样,眼底跟着升起了一丝笑意,站定了盯着她看了几秒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木屋外,扶和已经侯在了那里,见着陆修寒出来急忙上前行礼。
陆修寒微微抬了抬手,“有什么急事?”
扶和这才快步上前拿出了手中的资料,“陛下,惠太妃的踪迹找到了。”
他这么说着,急忙将手中的资料递到了陆修寒的手中。
“陛下当时所猜并没有错,惠太妃确实不是难产而死,而是被人密谋偷送出了宫,之后一直关在一个地方,想要让她用西泽的术法,帮忙操控一批傀儡。”
“西泽国的傀儡术很是有名,惠太妃又是皇室之后,自然精通这个术法,所以她应该是被有心之人故意以假死的方式换出了宫去,所以才会有当年送葬路上被人劫走的消息。”
“她确实是被人劫走了,但是劫走她的不是西泽人,而应该是皇室中人。”
陆修寒看着眼前卷册中所记载的这一切,眼神再次狠狠沉了下来。
他盯着那个卷轴看了许久才收了起来抬头看向了扶和,“那你以为当年是谁做了这样的事情?”
扶和急忙低垂下了头,“属下不敢说。”
陆修寒却是跟着冷笑出声。
其实这些又哪里还需要多问,只看如今是谁得了势,也就一目了然了。
陆承载!
陆修寒不由得狠狠攥紧了双拳。
这么算起来,他跟陆承载之间,又多了一笔账要算了。
攥着卷轴的手几乎青筋暴起,陆修寒缓了好一会才抬头看向了扶和出声道,“备马。”
“陛下是要南州观吗?”扶和看着陆修寒,眼底满是担忧地出声问道。
看着陆修寒点头,扶和还是忍不住出声劝道,“可是陛下,此地距离南州观尚有三日的路程,您此刻来回耽搁,朝中无人坐镇,只恐会让摄政王趁虚而入。”
“还望陛下三思,先回宫坐镇,属下这就去南州观,一定查出当年的真相。”
但是他话音刚落,却被陆修寒拒绝了。
“不用了,宫中我已经安排好了,出来十余日不会惹人怀疑,这一趟,朕一定要亲自去。”
从他懂事起,明白魏莹琇和陆承载都只是把自己当成棋子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在让人暗中调查关于自己母妃的一切。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下落,他必须要亲自过去查个清楚才能安心。
至少他也要亲自走这一趟,去看看那个关押过他母妃的地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地地方。
扶和听着陆修寒这么说了,到底也没敢再多说什么,只赶忙应声去备车了。
扶和走了之后,陆修寒就一个人站在木屋前,看着眼前的郁郁葱葱的树木,一个人发着呆。
其实对于这个生母,他从未见过,所以要说有多深的感情的话,可能也说不上来。
但是也许正是因为自幼没有感受到过真正的母爱,所以对于这个自己未曾谋面的生母,他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眷恋情绪,总想着若是自己的母妃不曾有事,她若是能一直能伴着自己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压抑而又崩溃的童年了。
以前他一直以为母妃是难产而死,所以每次想起自己的母妃的时候,心底总是难免有些失落和难受,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她。
如今在知道了她并不是难产而死之后,陆修寒心底的恨意便越发明显了几分。
他总以为自己会辗转刀魏莹琇的名下,会压抑而又痛苦地熬到今天原本只是一场巧合,可是如今看来这一切竟然都是有人精心为之。
所以这一次,他一定要查清楚这一切,一定要害过他们母子的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
颜栖在屋内等了许久,迟迟等不到陆修寒回来,这才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换好了衣服。
等她走出去的时候就正好看到陆修寒一个人站在木屋前的空地之上。
他背身站着,明明刚过弱冠之年,可是此刻这么站着,秋风扶过,他的发丝和衣袍随之摆动,竟然莫名给人一种千帆过尽的感觉。
颜栖站在门口看了他许久,心底那股心疼的情绪不由得瞬间泛了起来。
想到他经历的这一切,颜栖其实很能理解他偶尔的不信任和偏执。
每一个在阴霾之中长大的人,都会敏感而又多疑。
他们看似生冷,看似难以接近,其实心底里却是最缺爱的。
所以这样的人,一旦爱上了的话,那绝对会深爱到骨髓之中,难以自拔。
颜栖这么想着,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快步上前从身后一把抱住了陆修寒。
将脸轻靠在陆修寒的后背之上,颜栖带着几分安抚一般的声音缓缓出声道,“陛下,这里冷,我们进屋好吗?”
颜栖软软的声音传来,陆修寒这才从那近乎梦魇一般的偏执情绪之中挣脱了出来。
转身一把将她搂入了怀中,陆修寒认真低语道,“不怕,有了栖儿之后,朕就不觉得冷了。”
原本冰冷的人生之中好似突然升起了一团火苗一般,一点一点地照暖了他整个的人生。
而颜栖就是那闯入他生命之中的火苗。
他也曾抵触抗拒过,可是在尝试着靠近了温暖之后,才发现独自面对隆冬的寒夜是一件多么煎熬的事情。
陆修寒深吸了一口气抱紧了怀中的人,眼中满是在意。
“栖儿,朕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一下,你听话,这几日就跟着扶和走,他会将你安排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朕忙完了手上的事情,朕就回来接你,好吗?”
其实对于陆修寒这样的安排,颜栖不该有异议的。
她没有什么武功,也不了解这个朝代的很多事情,就算是跟着陆修寒出去了,只怕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她就是特别想要跟陆修寒出去,就好似一种第六感一般,总觉得他一个人出去会有事。
心中不安,颜栖便只能带着几分撒娇看着他摇了摇头,“不好,陛下要去哪里,栖儿就要跟着去哪里,栖儿多一分钟都不愿意跟你分开。”
第二百〇八章作茧自缚
陆修寒难得看到她这般撒娇,眼中不由得透出了几分无奈,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朕何尝不想带着你,但是这一次要去的地方朕也不知道是不是会遇到危险,所以栖儿听话,乖乖在这边等着朕回来,好吗?”
“就是因为有危险,所以我才想跟着陛下一起去。”颜栖听着他出口的那番话,心中不由得越发不安了起来。
“陛下,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拖你的后腿的,我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好自己的,但是别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好吗?”颜栖眼眸含泪看着陆修寒认真出声道。
“若是不幸真的遇到了危险,栖儿也想与陛下在一处,而不是日夜不安地等着陛下的消息,辗转难安。”
颜栖这么说着,生怕陆修寒不答应自己,不由得踮着脚凑到了他的耳边,娇声开口道,“再说陛下这一路上,就不想有栖儿陪着吗?”
听着她这句话出口,陆修寒眼底的情绪立刻跟着变了变,最后还是伸手一把抱紧了她,“你这个还真的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知道他这是答应了,颜栖眼底顿时跟着染满了笑意,伸手一把将人抱住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丢下我的。”
其实颜栖也不是很习惯撒娇,这会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跟陆修寒撒娇,没想到还真的挺管用的。
所以在扶和安排好了一切之后,陆修寒就带着颜栖一起开始赶路了。
因为颜栖不太会骑马,所以一路上两人都共乘一骑。
扶和倒是也见怪不怪了,只这么紧跟着他们,一路上保护着他们的安排。
赶路的时间很是枯燥无聊,赶了一天的路下来之后,陆修寒就相信了颜栖说的话,将她带在身边确实是个正确的选择。
*
一行人赶路到了很晚的时间才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简单吃过晚饭之后,陆修寒就带着颜栖回了房。
走上楼的一路上,他都紧紧牵着颜栖的手,反倒是颜栖还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推开了客栈的门走进去之后,颜栖赶忙出声道,“扶和还看着呢,陛下也不知道稍稍遮掩一些。”
嘴上这么吐槽着,但是目光却已经被客栈内的布置给吸引了过去了。
其实对于颜栖这么一个现代人来说,第一次真的住古代的这个客栈,是真的看什么都好奇,一会想看看这个,一会想看看那个的。
之前在皇宫里的时候,天天一颗心好似都这么悬着,是真的半点这样的心思都没有。
可是如今在宫外,跟陆修寒在一起,颜栖还真的有了几分跟他一起出来旅游的感觉。
虽然知道他这一次要去的地方可能有些危险,但是现在跟陆修寒一起赶路,她就是莫名地心情很好。
正这么看看,那边摸摸的,身子就被人从身后猛地一把抱住了。
“栖儿这是在看什么?朕就在这儿站着,你都不看?”
陆修寒这么说着,不由得埋首进了她的颈窝之中,声音微哑。
这两日的相处下来,颜栖哪里还能不明白他此刻的意思。
感觉到身后的人箍在自己腰间的手越来越紧,颜栖这才赶忙转身看向了他一本正经地开口道,“陛下,我,我不方便。”
很少在他面前一本正经地说谎,颜栖此刻忍不住脸颊泛红,轻声这么开口说着。
陆修寒这会还没能明白颜栖话里的意思,不由得带着几分诧异出声道,“不方便?栖儿怎么了?”
他这么问着,俯身看向颜栖的时候,眼底还是带着明显的欲望,毫不遮掩。
颜栖被他此刻的模样惹得脸颊通红,挣扎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我,我今日来了葵水,不方便。”
其实她根本没有,只是陆修寒年强气盛,之前又被兽蛊折磨许久,所以如今兽蛊初解,他是真的精力格外的旺盛。
但是颜栖却是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这两日在木屋之中她就已经被折腾地好似散了架,如今跟着他骑在马上还浑身酸痛,说不出来的滋味。
若是赶路的时候他还不肯放过自己的话,明日自己还能不能上马都两说了。
毕竟还有扶和跟着,颜栖脸皮薄,实在是不想让自己那样羞窘的一面暴露于人前,所以脑子一热就扯了这样的谎。
陆修寒毕竟年纪不大,除了颜栖之外也没有真的接触过什么女子,所以对于她口中说的这个一时还有些不太明白,不由得带着满脸诧异看向了颜栖。
对上他此刻的目光,颜栖觉得自己的脸上真的快要烧起来了一般。
但是话已至此,她此刻也只能继续把这番话圆下去了。
轻咳了一声,颜栖很是认真地跟他科普了一下什么叫葵水。
但是她话音刚落却发现陆修寒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好似越发明显犀利了几分,眸中的欲望不减,甚至比起之前更胜几分。
颜栖不由得轻轻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出声道,“陛下,您,您还有哪里没听明白吗?”
看着她眼中明晃晃的闪躲,陆修寒不由得笑着出声道,“栖儿,你真的很不会撒谎。”
这么说着,陆修寒不由得一把抱住了她的腰,“今日晨起的时候还不曾来,接下来的一路上都在马背之上,栖儿是何时发现的呢?”
颜栖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底气不足地开口道,“就是,就是方才,方才才有的感觉,正好,陛下,我要去沐浴清洗一下……”
这么说着,颜栖刚准备开溜,却被陆修寒一把抱回了怀中。
“若是当真如此,那明日我们就改乘马车了可好?”
“哪怕慢一些,也不能让栖儿遭了那样的罪。”
听着陆修寒的话,颜栖连忙摇头,“不用的,不妨事的,陛下千万不要为了我耽误了行程。”
颜栖这句话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陆修寒一把抱了起来,“那可不行,若是当真来了葵水,如何还能这般颠簸,还是让朕查验一下,要是当真是,还得让扶和早些去做安排的妥当。”
这么说着,陆修寒就抱着颜栖大步流星地向着床榻走去。
颜栖看着陆修寒此刻的模样,眼中带着几分不安,下意识地咬紧了唇。
看着他此刻的模样,她总有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但是如今看着他这副模样,想来自己说什么也都晚了。
第二百〇九章收敛一些
被他抱着到了床边,颜栖看着他俯身而来,一只大掌直接掀开了她的外衫。
脸上顿时通红,颜栖急忙伸手一把按住了他的大掌,艰难出声道,“陛下,我,我……”
陆修寒其实早就看透了她的那点小心思,但是此刻却还是假意不懂一般,还带着几分安抚出声道,“没事,栖儿不怕。”
这么说着,陆修寒的手已经触及到了她的亵衣。
颜栖到底还是撑不住了,焦急坐起身来,眼中盈满了水雾,艰难出声道,“我没有……陛下不用检查了。”
陆修寒的手这才僵在了原地,稍稍缓了缓才出声道,“所以,栖儿在骗我?”
颜栖眼睫狠狠颤了颤,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见着他看了过来,眼神之中满满的压迫感,“栖儿可知道欺君是什么罪过?”
欺君……
她倒是差点忘了眼前这个人是个君王,寻常的一句玩笑话对着旁人开也许无所谓,但是如今跟他论起来,一切都显得不一样了。“”
看着她眼中明显的惊慌,陆修寒舍不得再去逗她,只俯身道,“那就罚你今晚不许下床了,可好?”
这么说着,还未等颜栖开口,陆修寒就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看着他眼中明显的欲色,颜栖到底还是一点一点地沦陷其中。
所以在他解开她的衣衫埋首进来过来的一瞬间,颜栖还是本能地迎合着他,之前的羞窘,所有的一切好似都在这一切被她抛到了脑后。
神思沉浮之际,颜栖觉得自己就像一周扁舟一般,在凶猛的海浪之中没着没落的,只能这么紧紧地攀着眼前的人,只有这样,心底才能有那么一丝的安稳。
情到浓处,颜栖听着陆修寒在耳畔不住地喊着她的名字。
颜栖缓缓睁眼看向了眼前的人,眼底的情绪越发地浓稠,轻轻唤出他名字的一瞬间,她能明显感觉到他身子微微绷紧了一瞬,随即而来的便是越发肆意地掠夺。
陆修寒说出口的话还真是就作了数,这一晚上,颜栖是真的连床都没下,一直到拂晓之际,还是他打了水过来帮她擦拭。
不敢让他做这些事情,颜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他轻轻按了回去,“快天亮了,你睡一会,今日我们马车赶路,你到时候在车上能再多睡一会。”
颜栖还想开口拒绝,但是他霸道而又认真,根本不给她半分拒绝的余地。
横竖争不过他,颜栖也就由得他了。
温热的毛巾在周身游走,一身的疲累好似都跟着消散了几分。
一直到他的毛巾越过大腿内侧,颜栖昏昏沉沉的大脑才跟着清醒了几分。
刚想阻止,但是已然来不及了。
羞耻的感觉自心底溢出,颜栖便干脆紧闭上了眼睛假装睡着了。
但是她的那点小心思又哪里能躲过陆修寒的双眼。
眼见着他擦拭得细致,颜栖不由得攥紧了身下的床褥,咬紧了唇,可是眼前的人好似变本加厉一般。
颜栖几乎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他才总算停了手,将手中的毛巾丢到了盆中。
俯身看向颜栖,看着她一张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陆修寒眼底满是得逞的笑意。
越发伏低了身子,他缓缓凑到了颜栖的耳边,低声开口道,“栖儿,舒服吗?”
看着颜栖整个身子都跟着狠狠颤了一下,越发揪紧了身下的被褥,他这才得意地缓缓起身。
颜栖是真的被他此刻这一番动作惹得羞窘不堪,但是到底还是太累了,所以倒是也没有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之中太久,很快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睁眼的一瞬间她就被吓了一跳,赶忙起身坐了起来。
知道陆修寒不能离宫太久,原本这一趟跟着他出去就没想要在外面逗留的,而自己想要跟着他过去的时候也没想着要耽误他的行程的。
所以此刻起身看着他已经收拾好了,颜栖内心难免有些不是滋味,赶忙跟着快速整理好了衣服。
看着陆修寒起身,颜栖赶忙快步走到了他面前,“陛下怎么不叫醒我?耽误您的行程了吧,我们快走吧。”
陆修寒看着她明明自己都还没有休息好,这会就急匆匆地要起身赶路的样子,伸手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不用这么赶,稍微晚一会也没关系。”
陆修寒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心疼,颜栖心口不由得跟着一阵悸动。
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听着他继续出声道,“要怪也该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睡得这么沉,今天晚上我收敛一些,好吗?”
满腔感动的情绪在他这番话出口之后顿时尽数噎在了喉间。
颜栖脸上泛起了红意,低声开口道,“陛下还是该节制一些才好。”
这么说着,不等陆修寒再说什么,她就伸手轻轻推开了眼前的人,径自过去洗漱了。
等她跟着陆修寒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扶和已经将两匹马换成了一辆马车侯在那里了。
这会看着他们出来才赶忙上前来,搀扶着他们一起进了马车内。
眼看着他们都已经换好了,颜栖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跟着陆修寒一起坐进了里面,而扶和则坐在驾车。
马车一路疾驰,虽然比起单骑马肯定要慢一些,但是相对来说真的舒服不少。
尤其是对于她这种原本就不太会骑马的人来说,坐马车的感觉真的要比骑马好太多了。
接下来的两晚,颜栖以为陆修寒多少会稍稍消停几分,但是后来她才发现初尝禁果这种事情只会食髓知味,现在的陆修寒根本不知道节制为何物。
到第三日的时候,眼看着颜栖晨起困难,他甚至直接用斗篷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就直接向外走去。
颜栖羞得耳垂都红了,却听着他淡定出声道,“你睡你的,不碍事。”
是真的没有他那样好的体力,颜栖这会也是真的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所以也就任由他这么抱着自己出去了。
在马车上没有早起的顾忌之后,颜栖睡得简直肆无忌惮。
隐约中是感觉到陆修寒的手在身上游走,但是她已经困得顾不上了,只自顾自继续睡着。
一直到马车停了下来,有人伸手拍了拍她,颜栖这才挣扎从睡梦中睁开了眼。
“到了,小懒猫。”陆修寒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说话间扶着她坐了起来。
颜栖刚刚坐稳身子就看到马车的车帘晃动了一下,车帘外一张略显狰狞的脸瞬间映入眼帘。
“啊……”颜栖被吓得不轻,惊叫着就钻进了陆修寒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