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少女不禁沉默了片刻。

如果直说自己其实没有什么计划，就只是讲究一个力大飞砖，直捣柏林，一力降十会这种说辞。

这会不会显得太过无脑，有损小白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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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还问我有什么计划？不是都说了来这里全听你的吗？】

【我只不过是一个连动画片都没得看，饭都没得吃，还要辛苦帮你收集情报的可怜第二人格罢了。】

站在地下层的白泽随口说着，心里却是有些无奈。

如今还在问这种问题，这孩子从我离开到现在该不会什么都没做，只是光顾着上厕所去了吧？

于是顿了顿，听着对面的少女可怜兮兮的求救声。

他只能用着无起伏的声音对少女说道：【不要为了所谓计划的周全而苦恼，这些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除了让你焦虑之外没有其他意义。】

【你只需考虑自己当前的任务目标是什么，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然后让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尽可能往这上靠就行了。】

【就比如现在，你不是想最大程度吸引火力，迫使敌人回援以打乱他们在这座城市的布局吗？】

【那你就要先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比如事先分清敌我，根据能力类型和强度安排队友谁来负责后勤，谁来弥补战斗防御的漏洞。】

【而除此之外，还要找出适合搭建掩体、以避开敌人重火力甚至是火箭弹袭击的位置……】

【收集好急救物资及补给品并存放起来，同时尽可能调查清楚可能敌对者的异能情报……】

【如果可以的话，提前暗杀掉一部分安保人员减轻负担，或者对棘手的目标先发制人也可以是计划的一部分……】

快速地将这些话在心中过了一遍，随即白泽就听见心中传来少女嗔怪的声音：

“什么嘛什么嘛，小白你不是说不想管我的咩？”

“真是的，担心我安全就直说嘛，人家又不会嫌弃你什么……”

“还有啊，你果然还在纠结动画片的事情吧？这样不好哦，不管是小心眼的坏习惯还是那种傲娇的心态，等我们回了家，一定要给你好好调教一下……”

听着陈灵馨像是在憋着笑，又像是在撒娇般的心声。

白泽的红眼微微一眯。

我好心跟你巴拉了半天，结果就换来你一句我很小心眼的话？

好，很好，我愚蠢的主人格，接下来我不会再跟你提示什么了。

把敌人将会使用能力抑制器的战术咽回嗓子里，准备将其视为检验陈灵馨应变的考核。

随即白泽没好气地挂断了通讯，目视前方。

在那里，一名被反绑在管道上的男人正在拼命挣扎，只听那沉闷的声音慌乱地叫喊道：“鬼啊！鬼啊！你不要杀我！我求你了！”

“你如果是来寻仇的，那还是去找我的老大……不，这里的负责人吧！”

“我真的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而他这些年还是杀人无数，现在估计就待在顶楼的位置上，去晚了估计他就乘飞机跑了！”

然而无论他怎么叫唤，空气中的透明人也只是平静解开他面罩上的扣锁。

接着拿起一旁的剪线钳狠狠捅入，钳子卡住牙齿，震动着空气嗡声问道：

【你先前说有神秘的买家想要求购活体异能者，具体是谁？有没有见过长相？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运输的？交货位置又是在哪里？】

“这……你，你不是鬼？你是异能者？是炎国的特种部队？”

知道正经的鬼不可能提出这么有针对性的问题。

就在男人微微一愣，流着口水的嘴唇在下意识中想要继续追问时。

突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随着合拢的钳子不停地拧动牙齿，强烈的剧痛瞬间窜上神经。

疼得他的喉咙里顿时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男人试图扭动身体挣脱束缚，但是被一刀插在关节窝上的胳膊压根使不上力气，无法摆脱缠住双手的尼龙绳。

而此时，空气中那冰冷无情，仿佛从地狱中传来的声音再次说道：【深呼吸，疼痛是正常的。】

【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再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拖延时间，那每多等一秒我就拔掉你的一颗牙，牙齿拔光了就是指甲，脚筋，再然后是两颗小铃铛，火腿肠……】

听着这宛若恶魔般的发言，男人的眼泪在疼痛中不受控制地滑落，与鼻血、口水混合着一同滴落在地。

下颌艰难地开合道：“我……我知道了，那些神秘人要求……我们将货物打包……位置就在301码头上……”

【在这个时候？从这到那边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你们确定有时间将货物转移到那里？】

“所以我们上头……也只是随便答应想要获取好处而已，更多只是将其视为与炎国谈判失败准备的后路……”

【那你这些信息，包括之前所说的话是从哪听来的？这是你应该接触的情报吗？】

“之前的？这只是我身边的兄弟都在讨论的东西，我只是将它们……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就像野兽的哀嚎在房间内回荡。

随着又是一颗带血的牙齿与牙龈上的血肉残忍分开。

只觉得自己被钢针扎满口腔的男人已经疼得快要昏厥过去。

他艰难而又绝望地开口道：“真的，不骗你，我有一个兄弟是高层的太子……这些都是我趁他们吹牛逼时听来的……”

【很好，接下来我的问题是你们具体还有什么部署，以及将你认识的异能者能力复述一遍……】

“这……等等，我在想，我在……不……不！啊啊啊啊！”

随着问题的不断延伸，钳子一次又一次地拔出他的牙齿，并将其血肉模糊地丢在地上。

男人的耳边已是嗡嗡作响，视线一片模糊，背上的冷汗顺着脊椎流下浸湿了衣服。

他感觉自己的嘴巴正在崩塌，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吞咽锋利的碎片。

直到空气中冰冷的声音不再出现，取而代之大门处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显然他这歇斯底里的惨叫终于引来了隔离门外同伴的注意。

低头看着渗出的血迹在下巴和衣服上凝结成暗褐色的污渍。

绝望的男人用着嘶哑且微弱的声音说道：“没有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之前也说过了……”

“我们是真心想要投靠炎国……这只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激进，但其实是善意的举动，我们很多人都做好了为炎国效忠的准备……”

“现在来自西方的猎犬就窝在城市里进行着他们的阴谋……”

“难道你真的想看到我们开战，把双方的力量都在这里被消耗干净，让那些学生，让大量的平民百姓受到牵连死伤惨重吗？”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不会把自己吓一跳吗？

听着这番话里话外透露着摇尾乞怜的软弱。

手里正拔出战术匕首的白泽，头也不回地随手一掷。

精准地命中刚刚开启的门缝后面，那张紧张中又带着茫然的脸。

听着来者在惨叫声中扑通倒地，不时有人高喊着：“敌袭！寻找掩体！”

白泽这才平淡地震动空气道：【虽然我并不站在炎国的立场对待问题，但看在他们尊重并照顾我人间体的份子上，那我也不介意从我的角度，替他们回答你的疑问——】

【将一张掺了老鼠屎的面饼拍在炎国的面前，并强迫他们忍着恶臭，高喊着真美味真香然后顺从地吃掉……】

【会出现这样的场景，那也只能是建立在黑渊的污染、以及恶魔并不存在的世界线里才有可能实现。】

【先不谈他们顾虑的人口污染问题，就是从原则问题上来看，今日退一步，明天割十城，每一次妥协只会等来下一次的变本加厉。】

【毕竟你们这群人为了那点所谓的权力，就能在暗中出卖、放任敌人造成对运输船等之后一系列事件的袭击。】

【我都懒得吐槽，你们这群寄人篱下的杂种是哪来的勇气做出这种考量的。】

【同样也可想而知，愚蠢且短时的你们一旦真的通过这种方法得到了权力，你们之后也不会在所谓的炎国融合、各国人民大团结方面做出努力。】

【相反为了争权夺利，为了各自心中那点无聊的小算计，你们只会在无尽的内斗中将这个国家撕裂得更加严重，最终导致他们在黑渊的冲击下变得支离破碎……】

这样被搞得一团糟的世界陈灵馨肯定不会喜欢。

而且留有隐患的国家力量对我脱离黑渊并没有帮助。

当然更重要的是，万一你们真的合作了，谁来给我的人间体补上这一场异能者试炼？

这样的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白泽在通知了陈灵馨准备开战以后，便在最后说道：

【没有任何牺牲大到无法接受，也没有什么背叛小到可以原谅。】

【想要炎国轻易为之妥协甚至让步，这不过是你们这群躲在地沟里的老鼠，在临死前做出的可悲幻想罢了。】

冷冷地抛下最后这句话，随后白色的幻影就在周围响起的刺耳警报声中，自顾自地朝着外面聚集的部队开始突进。

而依旧被捆在管道上，嘴部肿胀的男人并没有发现空气中的透明人已经远离。

甚至在疼痛中变得精神恍惚的他，连刚才一番话都听得有些迷迷糊糊。

随着外面突然响起渗人的惨叫：“卧槽！有鬼！有鬼啊！！！”

“傻逼那不是鬼，是异能者啊！等等，你们跑个毛啊？开火啊喂，别抛下我啊啊啊啊！”

被这逼动静吓醒的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正在用力喘息的时候。

突然，男人似乎听见了附近有什么气体正在“嗤嗤”泄漏的声音。

微微一愣，随即意识到什么的他顿时脸色一变：“救……咳咳，咳咳咳，救……救命……咳咳咳……”

他像是一只被蟒蛇缠紧身体的老鼠，看着日光灯无助地张口呐喊。

但最终随着身体在失血中开始发冷，他只能在这片无人问津的毒气世界中绝望地陷入一片黑暗的窒息。

并再也没能醒来。